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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汉走出来，看着院里一群人，很是不解，又问旁边的陈红书记
“红妹子，这是有啥子事啊？”
刘老汉果真一脸老实憨厚的模样，背有些微驼，声音带着沙哑。
陈红书记：“刘大哥，是好事，这是社会上的志愿者，了解到你们家里的情况，特意过来看看。小玲呢，快叫他也出来。”
刘老汉一听，脸上露出忠厚的笑，笑得脸上皱纹加深了不少，又朝屋里喊了刘玲。
不等刘玲出来，刘老汉又颤颤巍巍去堂屋里拿凳子，看得出来，他身体不是很好。
不一会儿，刘老汉拿着凳子出来，只是凳子凳子高矮不一，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竟是他自己用木头做的。
“你们坐，你们坐。”
陈红书记：“刘大哥你陪着聊会，我去叫小玲出来，我去看着会婷妹子。”
说着驾轻熟路走进堂屋里去。
刘东上前握住陈老汉的手，微微弯腰靠近陈老汉耳朵：“刘大哥，我们是志愿会的，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刘老汉一辈子呆在农村，最多去镇上做做小工，捡捡垃圾，哪里见过这么热情的招呼，当下就有些局促不安。
连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声音有些嘶哑“我刚才烧火还没有洗手。”
刘东见了，又上前双手握住：“大哥，说这些干什么，走，我和你一起烧水，我以前在老家也是干的这活。”
“我也姓刘，我们还是本家呢……”
刘老汉被刘东热情的拉进灶房，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跟着走。
刘老汉和刘东刚刚进了灶房。
一个身穿蓝色夹袄的女生就从堂屋里走出来，神情戒备，站在屋檐下打量殷茵她们。她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看了一会她才开口，声音冷淡带着疑惑：“你们是？”
殷茵上前，拉着她的手，刘玲不自在，抽了出来，殷茵也不觉有什么。转而笑着对她说：“我们是志愿会的，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来，我们坐下聊。”
刘玲没说话，等着殷茵说下去。
殷茵：“我从学校的名单看了你升学时的成绩，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但是你没有到二中报到，觉得很可惜，所以我们来看看你是什么样的情况。”
“或许在我们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帮你返回校园。”
刘玲一听，打量了坐着的几人，都是一群学生，能帮她什么，能帮她照顾妈妈，爸爸，然后她安安稳稳去上学，她不信。
于是对着殷茵几人面露怀疑。
王磊：“你别不信，我们的目的就是助你返校。”
严婉：“小玲，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虎：“是啊，你看，大家都是有备而来的。”
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物品仪器和给她们带的礼品。
刘玲瞧了一圈，暂时放下戒备，可内心茫然，读书吗？她读的了吗？
殷茵上前，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此时才露出她清晰的五官，苹果脸，小落眉，只是眉头紧蹙，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忧愁。
“和我们聊聊吧。”
殷茵柔柔的话带着诱惑，刘玲情不自禁想要倾诉。
想了好多好多的话，话到了唇边，怎么也张不开嘴，又咽了咽口水，把话吞回去。
她该说什么？她在这一方院坝过着一眼到头的生活，她能有机会吗？
她抬头看了看几人，他们充满阳光，他们眼中有光，他们神采飞扬，她好羡慕。
殷茵带着鼓励的眼神，希望她自动开口。
刘玲抿了抿唇，在经过一番斗争之后，声音小小开口，带着不自信：“我妈妈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我上初中时，有外公可以帮忙照顾，我才可以初中顺利毕业。”
“去年我考上高中，是市里的二中，他们都说好，让我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可就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外公却意外去世，妈妈一时之间无人照顾，无法，我只能撕那份通知书。”
这时刘明礼都逗弄完栅栏里的鸡鸭过来，坐在陈虎身边，听见刘玲的话，插嘴道：“你爸爸呢？他不是可以照顾吗？”
刘玲看了一眼刘明礼：“爸爸年纪大了，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妈妈也要经常吃药，不吃药控制情况会更糟，你们也看到了”刘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刚才我才被妈妈抓着挠了一顿。”
刘玲又自嘲的笑了笑：“爸爸年纪大了，好多地方都不要他了，他做的活不多，有时候是认识的人看他可怜，叫他做点零活，没活的时候，他就每天从镇上捡废品卖，一天能有20来块钱。”
话一说完，刘明礼瞳孔地震，20块钱，吃顿饭都不够，这得多穷……心中怜悯首摇头。
严婉心中更不是滋味，她前天还花588块买了一双鞋，她真的很罪恶。陈叔叔的捡多少天的废品……她再也不会乱花钱了。
陈虎坐立不安，手捏的紧紧，他此时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除了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刘玲看着这么小，责任感却这么强，他汗颜。
王磊和殷茵对视一眼，心中皆是对刘玲的同情。
可此时刘玲表情木木，声音淡淡，像是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的表情让殷茵觉得她长时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己经变得麻木不仁。
殷茵上前，把她揽入怀中“小玲，一切都会好的，没事，我们来了，我们可以帮助你，相信我们，好吗？”
刘玲在殷茵怀里不自觉蹭了蹭，她好温暖，像妈妈一样温暖，可是她从来没有被妈妈抱过，就连从她记事起，妈妈也喜欢抓她，掐她，妈妈掐的真的很痛，那时候她小，妈妈力气大，她摆脱不了，她只能哭，她跑不了。
后来爸爸告诉她，妈妈不是故意的，因为妈妈生病了，她似懂非懂……
后来她长大一点，她听懂了爸爸的话，妈妈生病了，不是正常人。爸爸告诉她，她要好好照顾妈妈，好好看着她，不然妈妈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是，她的人生又该怎么办？
她才——十五岁。
殷茵的怀抱太过温暖，刘玲好想一首抱着，可现实是，她的妈妈在屋里，乱爬乱抓。
刘玲突然起身，背对着众人“你们先坐会，我去看看妈妈。”
她声音带着哭腔，他们都听见了，他们也都看见她进了堂屋，用手狠狠地擦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