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青现在的住处被安排在了另一间杂物间,秦默让大牛重新修缮了一番。
而里面原本的杂物也被送去新修的棚子中。看着紧缺屋子,秦默琢磨事情解决后,便再盖几间,以供平日居住。
这几日,山寨的行动,袁青青也有所察觉,轻声道:“师姐,这山寨近来可不太平呐,你没感觉出来吗?”
此时的春香娘正静心修炼,缓缓睁开双眸,清冷道:“师妹,怎的还操心起这尘世琐事了?”
袁青青摇头道:“那倒不是,如今我们二人寄住在这山寨,为的是找寻唐三藏。要是这山寨覆灭了,咱们又上哪儿找去?”
春香娘再次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后道:“既如此,你便自己留意着吧。”
袁青青知道她是嘴硬心软,便默默退出师姐的房间,目光望向山寨往来的众人身上。
这时,只见山寨守卫急冲冲从外面跑了上来,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气氛。
“少帮主,雷霆帮西帮主求见!”
秦默心中一凛,与身旁的弟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上次与他把酒交谈过,知晓他姓邵,单名一个洪字。
此次他还带了一个魁梧汉子。那汉子身形如山,浑身肌肉贲张,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当老胡头看到那汉子的瞬间,脸色陡然一变,忍不住低声惊呼。
秦默何时见过他这般失态,小声道:“他是谁?”
老胡头压低声音,透着几分忌惮:“少帮主,此人乃是泰石张猛!练的一手筋骨手,手段狠辣至极,在江湖上不知多少豪杰栽在他手里。”
“这么有名气嘛!”
秦默肺腑道,看来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了。
邵洪将二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上前一步说道:“怎么,莫不是认识我这位兄弟?”
泰石张猛咧嘴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戏谑与张狂:“哈哈,看来老夫名声,在这一带还算响亮。”
秦默面上不动声色道:“张猛大侠在江湖上的威名,如雷贯耳。”说罢,他将目光转向邵洪,笑意盈盈道:“西帮主,前厅早己备下丰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邵洪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秦默将他们带至一处清幽的院落,此处繁花如霞,绿草如碧浪,微风轻拂,送来缕缕如缕的花香,仿佛尘世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众人入座后,邵洪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秦默,漫不经心道:“秦少帮主,你这山寨风景着实不错啊,我还挺喜欢。只是这江湖风云变幻,保不齐哪天就被搅得不得安宁。”
说罢,他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看着他。
秦默仿佛全然没将眼前的压力放在心上:“西帮主,今儿与您相谈甚欢。只要西帮主乐意,往后每日来这山寨,共赏这山中美景,又有何妨?”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邵洪开口道:“秦帮主,不知这一百两银子可愿意给了?”
一旁的张猛跟着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秦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捏得嘎吱作响,似在无声地威胁。
秦默满脸无奈,苦笑着说道:“西帮主,您也清楚,这山寨里上下这么多弟兄,每天光是吃饭就是一大笔开销。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些许钱财,也都紧巴巴地维持着生计,实在没多少闲钱呐。再者说,如今这世道,朝廷赋税繁重,过往的行商过客也都被搜刮得所剩无几,咱们能劫到的财物更是少之又少。一百两银子,对我们而言,真如一座大山,压得弟兄们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叫我们为难啊。”
邵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旋即换上一副看似亲和的笑容:“既然如此,为兄那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来听听。”秦默来了兴趣。
邵洪不紧不慢道:“不如叫你山寨的弟兄,都入了我们雷霆帮。如此一来,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往后有福同享,咱们一起把酒言欢,以兄弟相称,岂不快哉?”
加入雷霆帮意味着从基层做起,现在雷霆帮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战事一旦爆发,冲锋陷阵自然是那些基层人员,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秦默思绪半晌后道:
“西帮主,您这提议虽说听起来不错,可我这些弟兄们,都是跟着我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大家早己习惯了这山寨的生活,彼此之间情同手足,就像一家人。贸然加入雷霆帮,恐怕他们一时难以适应。”
说完,坦然面对着邵洪,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坚毅。
二人对视许久,仿佛空气中都有火花在无声碰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邵洪突然一笑,打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沉默,开口道:“秦少帮主,好勇气。
上次前来与你相谈甚欢,我也着实不想为难你。这样吧,若是你山寨弟兄能打赢我这位兄弟,这事儿就此作罢,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秦默冷静道:“若是输了呢?”
邵洪收起笑容,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若是输了,就按我说的做。你若还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雷霆帮无情,踏平你这山寨!”
话语落下,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没有推辞可能性,所有人都清楚,这将是一场关乎山寨生死存亡的较量。
这场较量,避无可避。
秦默神色凝重,目光如炬般坚定地扫过身后那一群与他同生共死的弟兄。只见他们神色刚毅似铁,毫无惧色。
心下一凛,高声道:“好!我应下了这场比试。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山寨弟兄赢了,雷霆帮日后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骚扰我山寨!”
邵洪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若是你能赢,我邵洪自然信守承诺。”
当下,众人移步至山寨一处较为空旷之地。此时,天色渐暗,残阳如血,那如泣如诉的余晖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猩红色的殓衣,将整个山寨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拼斗。
秦默双眉紧锁,陷入了沉思。山寨弟兄中,老胡头的功夫原本最为出色,可他不幸断了一臂,实力大打折扣,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怕是难以抗衡张猛。目光在弟兄们身上一一扫过,剩下的唯有二虎了。
二虎生得虎背熊腰,平日里倒也有几分虎力,只是他对拳脚功夫仅知皮毛,与威名远扬的张猛相较,实在是远远不够。可如今山寨上下,却也再无更合适之人。
这己然是个必输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