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心是真的不知道陆国栋打电话给姐妹俩告状的事。
陆国英回娘家的时候,她也正在娘家和娘家人说话。
“你那婆婆的命可真好,年纪一大把了,还能进厂端上铁饭碗。”李母坐在厨房里,一边摘菜一边羡慕。
“上次你堂弟进厂那事,办不了也就算了,你可别因为别人家的事和你妯娌把关系搞僵。”
李慧心把锅里的水倒出来:“我倒是想和人家亲香亲香,可人家不搭理我呀,自从过年那会儿,你女婿在人家家里和人吵了一架后,人家连婆家都没回过一次。”
“你该劝着国栋。”李母一脸不赞成,“人家家里要是出个这么出息的兄弟,一家子人都受益,连带着亲家也跟着享福,他还往外推。”
李慧心:“我也搞不懂他。对了,我还有件事没说呢,我那个小叔子人家和楼下的一个邻居合伙在鹏城办了个厂!”
“嚯!”李母惊讶得手里的菜都掉到了地上,“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关系一定要处好,就是因为关系搞得僵,所以人家找邻居合伙办厂都不找国栋。”
李慧心想起来也心疼,就东子家,他家能有什么钱,和他们家半斤八两,要不是靠着陆国安,他能去鹏城办得起厂?
“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可没得罪过他们两口子,就是你那女婿,一点儿也不听劝。”
李母眼睛一转,“不管怎么说,他们俩都是亲兄弟,有你公公婆婆在,这关系就断不了,靠着你公公婆婆,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你们不好意思去要,你公公婆婆有事找儿子,那是天经地义!”
母女俩在厨房聊得起劲儿,外面,李家人也在和亲戚们吹嘘他女婿出息的弟弟。
“……在海城办了好大一家服装厂,怕是有几千工人!还请了电影演员打广告……”
李父巴拉巴拉,添油加醋,说的红光满面。
亲戚们:“哎呦,国栋家里人厉害呀!国栋发达了,可别忘了自家亲戚。”
陆国栋笑得尴尬又憋屈。
吃完晚饭后,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回家,路上,陆国栋便和李慧心抱怨:“你爸也是,在亲戚面前一个劲儿的谈老三,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三才是他女婿!”
李慧心斜了他一眼,“我爸还不是想给你撑面子。”
“给我撑面子就是当着我的面夸老三?一个个的张嘴就是提携,帮衬,人家老三知道他们是谁呀?脸可真大!”陆国栋嗤笑。
李慧心气得推了他一把,“你这话就过分了啊,都是我娘家亲戚,他们是和你亲近才说这些话的,你帮不了不说,转头在背后还骂他们,有你这么当女婿的吗?这些年我爸可没说过你一句不好的话。”
陆国栋哼哼,“也就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忍着,要不然……”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地?”李慧心瞪他。
陆国栋一副不想和你家人一般见识的模样。
李慧心想起她妈的话,又开始好生好气的劝他:“你说你这脾气这么犟干嘛呀?你看看人家东子,就因为靠着老三,人家都当老板了,你还是老三的亲大哥呢,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战父子兵,要是从一开始你俩就好好的,和老三办厂的人就是你了。”
陆国栋:“你倒是想得美,他回来的时候我难道对他不好?是他这人记仇,一首想着当年爸把工作给我的事,打心眼里就恨我呢!”
说起这个,陆国栋就生气:“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工作是爸给我的,又不是我去要的,他要怪,他怪爸呀,他怕人家骂他不孝,所以就怪到我的头上!”
李慧心:“这话倒也没错,不过,你也不对,当时老三出出来的时候,你就该对他好点儿,不该和他闹,你们是亲兄弟,我不信老三对你没感情。”
说到感情,陆国栋长叹了一口气:“老三小的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
“你看吧,其实你对老三也是有感情的,这兄弟之间,在怎么吵怎么闹,其实呀,只要一方能放下面子主动求和,也就没事了。”李慧心一边说,一边拿眼神儿去瞅陆国栋的脸色。
天色太黑,路灯又不够亮,陆国栋的脸被路边的树木阴影遮了大半,“我是大哥,总不能让我去求和吧?我可不干!”
李慧心笑了笑:“我去行了吧?等老三回来,我们请他们一家一起吃了饭,你觉得怎么样?”
陆国栋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突然想起自己早上打的那两个电话。
“……还是算了。”
“别呀,都说好了。”
李慧心正为自己劝好陆国栋而高兴呢,谁知道一回到家,就被陈大兰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骂醒了。
她看向陆国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猪队友,“你,你是哪根筋搭错了?”
陆国栋羞恼,“你才搭错了筋,刚才的事就当我没同意!”
“没同意什么?”陈大兰怀疑的看向两人。
李慧心叹气:“我们本来都说好要请老三他们吃顿饭,给他们赔个罪的。”
陈大兰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俩这赔罪的方式,可真够特别的!”
陆大河半坐在床上,“你们有这个心,说明也想开了,就该这样,等老三回来,我去请他,到时候,你俩好好的谈,亲兄弟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说开就好了。”
李慧心眼睛一亮:“听爸的。”
陆国栋梗着脖子沉默不语。
陈大兰嘀咕:“老三要是知道是为这些事儿,来不来都不一定。”
陆大河拍拍床沿,“我这个当爹的亲自请他,他要不来,他就是不孝!”
陈大兰被他吓了一跳,“你凶什么凶?还不孝,你凭什么说老三不孝?你就作吧,作的老三以后不搭理你了,你就满意了。”
陆大河:“……”
进了里屋后,李慧心小声的和陆国栋道:“瞧见没,妈现在一心为老三着想了。”
陆国栋冷着脸:“我早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