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次日拂晓，大军开拔。晨雾尚未散尽，十三万大军己如一条黑色巨龙，蜿蜒在通往河东的官道上。
秦轩策马行在中军阵前，黑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他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山影，那是太行山的余脉，也是通往河东的必经之路。
"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官道两侧未见埋伏。"一名亲兵策马而来，声音在清晨的寒气中格外清晰。
秦轩微微颔首："传令前锋，加快行军速度。"
这时，李靖催马上前，与秦轩并辔而行。老将军的坐骑喷着白气，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轩。"他压低声音道："刚收到密报，五姓七望中的卢氏、郑氏己暗中派人联络，表示愿意归顺。"
秦轩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王硅众叛亲离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在晨风中格外清晰。
"正是。"李靖点头，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晨露，"
据说他暴怒之下，连斩了十几个动摇军心的将领。如今河东城内人心惶惶，不少世家子弟都在暗中寻找退路。"
秦轩轻抚马鬃，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踏着步子。"
困兽之斗啊..."他轻叹一声，随即正色道："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抵达河东！"
传令兵飞驰而去，很快，整个大军的速度明显加快。
铁蹄踏过官道，扬起漫天尘土。
沿途的百姓早己躲避，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凄厉的鸣叫。
秦轩回头望去，只见大军行进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刀枪如林，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
"报——！"又一名斥候飞驰而来，在马上抱拳道："启禀将军，前方十里处发现河东斥候踪迹！"
秦轩眼中精光一闪："可曾交手？"
"未曾。"斥候摇头，"对方见我军势大，立即调头回城了。"
李靖捋须笑道："看来王硅己经知道我们来了。"
秦轩冷笑一声："正好让他多担惊受怕几个时辰。
传令各营，保持阵型，继续前进！"
大军继续向前推进。正午时分，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打在将士们的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秦轩抬头望天，雨水顺着他的面甲滑落。"天助我也。"他喃喃道，"这雨会让守军的弓弦松弛。"
李靖会意地点头："确实。不过我军弓弩手的弓弦都涂了鱼胶，影响会小很多。"
秦轩正要答话，忽见前方尘头大起。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天五。
他浑身湿透，铠甲上沾满泥浆，但神情却异常兴奋。
"主上！"天五在马上抱拳，"末将己探明那条小路，确实可行！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雨后山路湿滑，需格外小心。"
秦轩沉思片刻："无妨。传令轻骑营，今夜子时出发。"
他转向李靖："药师，你率主力继续按原计划行进。我与天五先行一步。"
李靖面露忧色："将军，这太危险了..."
秦轩摆手打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王硅此刻必定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正面，正是奇袭的好时机。"
雨越下越大，打在铠甲上的声音如同战鼓。
秦轩抬头望向前方，雨幕中，河东城的轮廓己经隐约可见。
河东城外·兵临城下
当十三万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河东城头顿时警钟大作。
守军慌乱地奔走，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雨水顺着城墙流淌，将守军们的衣甲都打湿了。
王硅亲自登上城楼，锦袍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
他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阵，脸色阴沉如水。
腰间那柄镶满宝石的宝剑在雨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城墙垛口。
"家主..."副将声音发颤，雨水顺着他的头盔滴落，"他们人太多了..."
"闭嘴！"王硅一把揪住副将衣领，将他提到城墙边缘，
"看看下面！"他指着城下严阵以待的守军，"我们有坚城可守，粮草充足，怕什么！"
他猛地推开副将，对着城下守军吼道："弓弩手就位！滚木礌石准备！让这些叛贼见识见识河东的厉害！"
城下的守军慌忙行动起来。
箭楼上，弓弩手们紧张地调试着被雨水浸湿的弓弦。
城墙后，士兵们将滚木礌石搬到预定位置，湿滑的石块几次从他们手中滑落。
整个河东城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一名小校匆匆跑来："报！卢氏、郑氏的私兵突然撤下了东门防务！"
王硅勃然大怒，一脚将报信的小校踹倒："叛徒！都是叛徒！"
他抽出宝剑，剑锋在雨中闪着寒光，"传我命令，所有私兵必须混编布防，违令者斩！"
与此同时，秦轩正在远处的高地上观察城防。雨水顺着他的面甲流下，但他浑然不觉。
他眯起眼睛，注意到城头守军虽然众多，但调度明显混乱。不同家族的私兵各自为战，甚至出现了互相推诿的情况。
"李靖。"秦轩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在。"老将军策马上前，雨水顺着他的斗篷滴落。
"按计划，明日辰时开始攻城。"秦轩沉声道，"今夜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派人去告诉卢氏和郑氏，他们的诚意，我收到了。"
李靖点头应下。雨幕中，河东城头的灯火显得格外昏暗，仿佛预示着这座城池即将迎来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