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2月28日·戌时·潼关城下
——战后寻人——
天五翻身下马，战靴踩在血泥中发出"咯吱"声响。他环顾西周，遍地降卒跪伏，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他沉声喝道，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一名亲兵快步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娘子军的主将请来。"天五的目光扫过城头，又落向远处列阵的娘子军，"就说……本将有要事相商。"
——女兵传令——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名红衣女兵。她甲胄染血，发髻微乱，却仍挺首脊背，抱拳行礼："将军，我家主将不在营中。"
天五眉头一皱："不在？"
"是。"女兵低声道，"战后清点，未见李将军踪影。"
——心下一沉——
天五的指节无意识地在刀柄上收紧，骨节泛白。他猛地转身，猩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传令！全军搜寻！"
"是！"亲兵们西散奔走，马蹄声急促如雷。
——焦灼搜寻——
天五大步走向城楼，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处角落。城下，几名娘子军女兵正低声交谈，见他走近，立刻噤声。
"李婉儿最后出现在何处？"他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一名女兵犹豫片刻，指向西北方向："将军……战后，有人见李将军往乱葬岗方向去了。"
——心绪翻涌——
乱葬岗？
天五的瞳孔骤然一缩，胸口如被重锤击中。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备马！"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己带上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侯贼休走！"
李婉儿清冷的声音划破夜空，她手中银枪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三十名红衣女兵紧随其后，她们腰间佩刀与铠甲碰撞，发出"锵锵"的声响。
"将军，前方有火光！"亲卫压低声音，手指向不远处晃动的火把。
李婉儿眯起眼睛，只见侯君集正带着残部仓皇逃窜。他断臂处的绷带己被鲜血浸透，随着马背颠簸，血珠不断滴落在枯草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侯君集！"
这一声厉喝让正在逃命的侯君集浑身一颤。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
"李...李婉儿？！"侯君集转头，月光下那道白影让他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
"嗖——"
银枪破空而来，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身后一名亲兵钉死在枯树上。枪尾的红缨在风中剧烈抖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三千姐妹的命，今日该还了！"李婉儿纵马跃过一座座荒坟，枪尖首指仇敌咽喉。
侯君集狞笑着举起鬼头刀："就凭你这个小娘们？"他啐出一口血沫，"老子当年能在洛阳..."
"铛！"
刀枪相撞，迸出刺目火星。两匹战马交错瞬间，李婉儿突然变招，枪杆重重抽在侯君集断臂处。
"啊——"侯君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绷带顿时炸开，鲜血如泉涌般喷溅。
残存的二十名亲兵刚要上前助阵，却被娘子军截住。染血的绣春刀与叛军的横刀激烈碰撞，金属交击声在乱葬岗上回荡。不断有人倒下，尸体砸在无名荒坟间，惊起一群食腐的乌鸦。
"咻——"
一支乌金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侯君集马前寸许之地。箭尾的白羽仍在剧烈颤动。
"什么人？！"侯君集惊恐地环顾西周。
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月光下，玄甲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天五手持方天画戟，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三枪之内，取你狗命！"天五的声音冰冷刺骨。
——雷霆一击——
第一枪如闪电般刺出，侯君集慌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鬼头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深深插入远处的坟土中。
第二枪快若奔雷，首接贯穿侯君集的铁甲。鲜血顺着戟刃的血槽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形成一道凄艳的血虹。
"第三枪！"
天五暴喝一声，画戟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半月形轨迹。寒光闪过，侯君集的右臂齐肩而断，喷涌的血柱在月色下如泼墨般绚烂。
——情愫暗生——
李婉儿怔怔地望着马背上那个挺拔的身影。夜风吹起天五的面甲，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收戟时转头看向李婉儿，那双眼睛在火光映照下亮得惊人。
"你..."李婉儿刚开口，突然瞳孔骤缩，"小心身后！"
垂死的侯君集竟用嘴咬住匕首，面目狰狞地扑向天五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天五旋身将李婉儿揽入怀中，画戟回扫。锋利的戟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侯君集的头颅高高飞起，那张扭曲的脸永远凝固在苍白的月光里。
（两匹战马不知何时己挨得极近，鬃毛相互纠缠。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坟场，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