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来了,将军府里也很热闹,是那种鸡飞狗跳的热闹。
她将阿欢丢给我,连女装也不穿了,换成了公子哥的锦衣,手执一柄折扇,立于人前说不出的英气风流,她也不让府里的人叫她小姐,非让人叫她西公子,今日逛逛东市,明日逛逛西市,要么去校场与将士赛马比骑射剑术,来了不到一个月认识的朋友比我都还要多。
那城中有不知她底细的,当真还有对她动心的姑娘,竟然还有上门要给他说亲的媒人,说是那家的小姐看西公子,姜家虽然是高门大户的,但人家不介意做个妾室。
于是小姐夜里回了府,会安静的像个小鸡仔似的听着二哥的一顿臭骂,府里的下人都说,自从小姐来了将军府那真是生气蓬勃。
好像他们都忘了靖将军了,没有人再提起他,但是我知道每个深夜里小姐哄睡了小公子,都会偷偷翻进靖将军的书房,抱着她和阿欢的那个木头雕像枯坐到天亮。
等第二天起来她又是笑眯眯的。
再后来被奕将军发现了,奕将军抱着她哭了,说对不住她和阿欢,她就再没去过了。
可没过两天,小阿欢又很是惆怅的告诉他的哥哥们,姐姐睡着的时候总是哭,她肯定是想吃糖葫芦了。
奕将军只是摸着他的小脑袋:”等阿姐习惯了,她就不哭了”
阿欢很生气,说哥哥们小气,一天都没有再理过哥哥们,我猜是小公子自己嘴馋了。
奕将军寻了大夫,大夫说小姐是夜里梦魇了,开了好些药让她吃。
可她每次都偷偷倒了,我说我要告诉奕将军去,她扯着的衣袖说喝了药就梦不见大哥哥了,所以她不想喝,让我别去告状。
她晃的我心慌死了,我心里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才定下心来。
我没去告状,而是去了西市,买了一包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回来,夜里我守在了檐下,风来的时候听到她的哭声,我敲了敲窗棂,把糖葫芦给了她。
因为她跟我说过,心里觉得苦的时候,吃一串糖葫芦就不苦了。
两个月后,那位新的太子又册立了太子妃,她知道后高兴的很,她说要请我去东市最好的酒馆里喝酒,我说我不能喝酒。
她说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说我是你护卫,要护着你。
她又凑过问我:“那我喝醉了你会背我回去吗?”
她身上有一股子清甜的气息,像是我在路上喝过山泉水,可不知为什么她一凑过来,我便慌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转过身去念清心咒。
她没有再为难我,转头进了酒馆。
她还是喝醉了,可我不敢碰她,连她的头发丝我都不敢,好在宣将军来了。
她趴在宣将军背上还不停的问他:“哥哥,我现在是不是不用嫁进皇宫,可以一首一首和你们在一起?”
宣将军说当然了。
她却还是不放心似的问了一路。
不过奕将军和宣将军知道这个消息却很惆怅,他们说这太子都另立太子妃了,怎地没下旨废了阿嫄呢。
又咬牙切齿的说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批命的老和尚在哪儿,若是让他们寻到定要打死他!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他们这么讨厌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