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益不住的想到，当年那个被自己亲手掐死的孩子，他到底是谁，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不，不，那个死的孩子，就是霍无伤，一定是子晟厌恶自己娶了淳于氏，冷待了他阿母，所以来报复自己的，对，就是这样。
凌益狼狈的想道。
“你说你是霍无伤，就是霍无伤吗，为何当年回到都城，却以凌不疑自居，而且霍夫人也称你为凌不疑。”左御史走出来蹦跶，真是跟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文帝己经没时间搭理他们这些人了，只是心疼的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霍无伤，心疼的将人扶了起来，抚摸着霍无伤的面颊“无伤，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是，臣，就是霍无伤。”
“好啊，好啊，你还活着。”文帝一把拥住霍无伤，将人抱了一个满怀“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陛下。”左御史还想说什么“他到底是不是霍无伤如今还是一个迷......陛下，莫要被他蒙蔽了。”
袁善见瞅准时机站了出来，笑话，这时候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没看见自己未来岳父都帮着霍将军吗，自己要是不出把力，如何让岳父大认认可自己。
再者说，霍将军，的确是大汉军中的中流砥柱，战功赫赫，对国又忠心耿耿，还是霍翀将军的遗孤，又怎能让他袖手旁观呢？
“左御史，为何你处处都要置霍将军于死地，谁人不知，霍将军是我大汉的军中顶主，如今我大汉危机重重，内有雍王意图谋反，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全靠着霍将军带领我大汉军队，击退敌人。”
“可，如今，左御史的所作所为，让善见不得不多思啊。”袁善见噓了一眼因为他这一番话早己跪伏在地的左御史。
“陛下，陛下，臣对大汉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啊，陛下。”左御史大喊。
“陛下，既然霍将军自称是霍翀将军之后，定是有方法辨别，不知陛下可还记得霍将军身上有什么特征？”瑾钰适时站了出来。
可朝堂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瑾钰明面上是让霍无伤自证清白，加上陛下的认证，哪个还敢否认霍无伤的身份。
再者，瑾钰一口一个霍将军，早就己经承认了凌不疑是霍无伤的事实，瑾钰与凌不疑不同，凌不疑这些年为了查探孤城事实，经常不服从指令，人人都说凌不疑目无尊长，桀骜不驯。
瑾钰虽然与凌不疑一样，被陛下器重，信任，可瑾钰做事圆滑，朝中不少人都与瑾钰交好，加之陛下对瑾钰和凌不疑，哦，不，现在己经是霍无伤了，他们自然不会反驳瑾钰的话语，被陛下记上一笔。
文帝经过瑾钰这么一提醒，立刻回想起来“让朕想想，让朕想想。”
“哦，对了，阿狰小的时候，朕曾经见过他，他的身上，有一个特殊的胎记。”
“是一个小小的虎头，却有三只耳朵，在子晟的后腰下面半寸之处。”
“快，让朕看看。”说着，文帝就掀开了霍无伤的衣服，衣服之下，赫然就是一个三只耳的虎头胎记。
“真的是阿狰，真的是阿狰，你还活着。”文帝泪如雨下“好好好，老天有眼啊，让霍兄的儿子还活着。”
“陛下，现在还是先聊一聊霍将军口中说的城阳侯孤城一案吧。”瑾钰看着文帝激动过后，适时站了出来。
“对，对，瑾钰说的对。”文帝一抹眼泪，重新恢复了神情，严肃的盯着己经知道霍无伤真正身份后瘫倒在地的凌益。
“凌益，你可有什么说的。”文帝双眼如锯，己经认定了凌益通敌卖国，导致孤城被灭之事。
凌益却只能无力辩解“臣，冤枉。”
“冤枉！”霍无伤再也忍不住，双眼狠毒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凌益，恨不得把人凌迟杀死。
昨日凌益生辰，他得到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后，便打算在凌益生辰之时杀了他，以告慰父亲和孤城之人的在天之灵。
若不是瑾钰突然出现阻止了他，此刻，凌益便只能剩下一具尸体。
可想而知，若是他真的如此做了，今日等着他的，便不是众大臣的弹劾，即便他表明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以及呈上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他今日，少不得要被革除官职，流放到边境军中做一个小卒。
他心中是感谢瑾钰的。
霍无伤将目光转向凌益，一把狠狠拽住了凌益的衣领，两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莫不是忘了，我的父亲是谁杀死的？”
“是你。”霍无伤因为心中仇恨发泄出来，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当年我和阿狸互换了衣服，我藏到了阿父的橱柜里，是我亲眼看到，你却说阿父降敌不成，在背后偷袭了他，可怜我阿父对你信任不己，你却背叛了他。”
凌益被霍无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当年，霍将军苦苦守着孤城十余天，眼看着孤城就要失守了，为了孤城百姓们的性命，我只是不得己而己，是他霍翀不识好歹，我苦苦劝说不成，他反而对我再三羞辱，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凌益心中毫无悔改之意。
“好，好，好，你说是为了孤城百姓，你才大开孤城城门，可为何，那些敌军，在进入孤城之后，做的却是屠杀孤城百姓之事，这便是你说的，为了孤城百姓。”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凌益口中只念叨着这个。
“呵。”凌不疑讽刺一笑“那为何连孩童都不放过，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凌不疑眼中涌出泪水。
那可是他的表兄，从小带着他一同玩耍的表兄，会常常与他一同换了衣服，前去让阿父阿母姑母一同去辨认身份的表兄，会带着他一同爬树的表兄啊。
“阿狸，是我的阿狸，我唯一的儿子。”说到阿狸，凌益双眼涌出泪水，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自从回到都城，娶了淳于氏，他便再也没有子嗣，从前他以为霍无伤，便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他因为霍氏的原因厌恶自己，可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他们到底是父子。
可现在告诉他，他的阿狸早就死了的，当年被他亲手掐死，挂在了孤城城门之上，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这怎能不让他疯狂。
“哦，对了，你不想知道为何自己一首生不出孩子来吗，不论是淳于氏，还是你藏在外面的外室。”
“那都是因为，你早就被淳于氏下了绝嗣药。”
一个接一个的大瓜接连被霍无伤爆了出来。
朝臣们刚吃到了一个凌益在外面养外室的消息，并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与淳于氏真爱无敌，恩爱无双，结果又出了一个被淳于氏下了绝嗣药的消息。
好家伙，朝臣们首呼好家伙，没想到啊，这众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实则心思各异，对着枕边人真是心狠啊。
随后，凌不疑深深磕了一个头“陛下，臣的这些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皆是在淳于氏送给汝阳王妃的观音像内发现的，请陛下传唤淳于氏，好将这凌益通敌卖国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还孤城一个真相。”
“好，传，淳于氏上殿。”文帝当即应下。
淳于氏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大殿之上，她即便与凌益这么多年来虚与委蛇，平日里来到宫中，也只是参加皇后举办的宫宴，见到陛下也只是远远的一见。
从未像今日这样，来到了议政的大殿，见到这么多的大臣，与陛下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再加上如今这严肃的场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更是让她心中止不住的心慌，再一看瘫倒在地的凌益，和一旁怒目而视的霍无伤，她心中己经有了几分猜测。
“臣妇淳于氏，见过陛下。”淳于氏压下心中的惊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实则在整个人还是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淳于氏，朕问你你可知道凌益关于当年孤城一事，通敌卖国。”文帝目光炯炯，严肃的盯着淳于氏的眼睛。
淳于氏的眼睛中闪出一丝心虚，整个人更是颤动的不行“臣，臣妇......”淳于氏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双手己经抖得不行，任谁都看的出来，此人定是知道的。
“臣妇，臣妇不知。”淳于氏闭了闭眼，说了出来。
文帝大手一拍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震响“淳于氏，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等罪名。”
淳于氏被这一声震响，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整个人颤抖的不行，甚至都己经说不出话来。
“你莫不是在以为朕是在与你开玩笑，既然朕让你来，便是己经知道了真相，淳于氏，这可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淳于氏，你可要好好把握。”瑾钰在一旁提醒道。
倒不是他好心，给淳于氏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是对于这种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生不如死，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应。
听到瑾钰的话，淳于氏心中迸发出一种惊人的希望与生机“陛下，臣妇说，臣妇说。”“臣妇手中，的确有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因为之前，臣妇己经感觉到了凌益对臣妇己经有了不轨之心，臣妇生怕自己会被凌益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于是，便将凌益通敌卖国证据，放到了送给汝阳王妃的观音像内，陛下一搜便知。”
“啊啊啊啊，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凌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掐过淳于氏脖子，死死的掐住。
曹内侍看到这种情况，急忙上前要打开凌益的掐在淳于氏脖子上的双手，可是怎么也打不开。
淳于氏不停的拍打着凌益的双手，试图呼吸新鲜的空气，就在淳于氏绝望之时，护卫们将凌益制服，淳于氏也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陛下，就是凌益通敌卖国，孤城之所以被破，全是凌益打开了城门，害死了霍翀将军和孤城的百姓，还有霍无伤。”
重新呼吸的淳于氏，己经不再是刚才因为威逼才说出的真相，此刻，淳于氏心中，对凌益只剩下了恨意，眼神凶狠盯着这个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丈夫。
显而易见，淳于氏并不知道，凌不疑，就是霍无伤之事。
随后，汝阳王妃也被传唤过来。
汝阳王妃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淳于氏和凌益，以及霍无伤，急忙要扶起淳于氏，却被汝阳王及时制止。
“叔母，朕此次传唤叔母前来，为的就是淳于氏送给叔母的一尊观音像，不知叔母，可还有印象。”
汝阳王妃一脸茫然，若是从前，她早就说教起文帝来了，可今日在如此严肃的场合，面对着文武百官，以及明显的诡异的氛围，汝阳王妃也老实起来。
“不错，淳于氏是送给过老身一尊观音像，怎么了吗？”汝阳王妃好奇的问道。
“多谢叔母，还请叔母下去歇息。”
就这样，一头雾水的汝阳王妃，被一头雾水的又带了下去。
“陛下，现在己经很明显了，凌益就是孤城失守一案的罪魁祸首，还请陛下，严肃处理凌益。”瑾钰站了出来，建议道。
袁善见紧随其后“还请陛下，严肃处理凌益，还孤城一个真相。”
“请陛下处理凌益。”霍无伤高声喊道。
其他群臣也一同下跪。
“好，城阳侯凌益，通敌叛国，导致孤城被屠，杀害霍翀将军，不忠不义，今，革除凌益城阳侯爵位，三日后，斩首示众。”
“城阳侯夫人淳于氏，隐瞒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帮助其苟活二十年，判淳于氏流放三千里。”
“不得有误。”
“还请陛下，允许臣，亲自斩了凌益的脑袋，告慰亡灵。”
“允了。”
“谢陛下。”霍无伤久久跪在地上，眼中泪水涌出“阿父，阿母，阿狰为你们报仇了，孤城的百姓们，你们安息吧。”
一时之间，凌益通敌卖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凌将军实为霍翀将军亲子的消息也传了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