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怎么能和葛氏这么对待我的女儿呢?”程始眼含泪水,满脸皱纹更显年老,不知所措的顿在原处,一个是自己愧疚了十几年,连面也没有见过就己经可能是死去的女儿,另一个是独自一人,抚养他们三兄弟长大的亲生母亲。可偏偏,他的亲生母亲,害死了他的女儿。
“将军,不若先进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萧元漪听到女儿可能己经死了,竟然没有一丝动容,却先是注意到了这脸面,果真是没有养在身边,就不像在乎。
“对,对,大郎君大,我们先进去,先进去,阿母求你了。”程老夫人眼含泪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己经知道了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女儿了。
她怕啊,她以为,就只是压压那程少商的性子罢了,她没想过要那程少商死的,对了,都是葛氏,都是葛氏蹿腾的,都是葛氏。
“大郎啊,不关阿母的事啊,都是那葛氏,都是她做的,我没想过要了嫋嫋的命的。”程老夫人抱着程始的胳膊哭诉道。
葛氏没想到老妇人竟然把自己推了出去,立刻开口辩解“君姑,不是您说那程少商不服管教,性子野,让媳妇好好教训教训程少商的吗,当初把程少商送去乡下庄子上的时候,媳妇可是跟您汇报过得呀,是您同意了我才,我才送走的。”
“怎么都全都怪的了我呢?”葛氏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了,当时用她的时候说她好,如今却把她推出去挡灾,她葛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你,你......”程老夫人不可置信的指着葛氏,她一首以为葛氏是个好的,这些年来在她身边尽孝,哄她,没想到,如今竟然把她供了出来。
“阿母,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嫋嫋真的,真的死了吗?”
“没有,没有,大郎啊,你别听那杀千刀的说的话,嫋嫋怎么会死呢?嫋嫋,嫋嫋也只是失踪罢了。”程老夫人连忙解释。
“失踪?”
“对呀,婿伯,嫋嫋只是失踪罢了,嫋嫋命大,定能逢凶化吉。”葛氏小心翼翼的陪笑。
萧元漪冷眼瞧着,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萧元漪走上前去安抚道“将军,如今最重要的是,派人去寻嫋嫋的下落,她那么小,当初又病着,我可怜的嫋嫋。”说着,萧元漪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水。
“对对,去寻嫋嫋,也许,也许嫋嫋被人救了也说不定。”程始尚存侥幸心理。
“还派人去寻,说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呢。”葛氏小声幸灾乐祸道。
程始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灵敏一些,听到葛氏的话,眼神锐利的看向葛氏,隐约间有一丝杀意“若是嫋嫋找到便也罢了,若是嫋嫋真的,我程始定不会放了你这等恶妇。”
“呵,我这等恶妇,程始,我叫你一声婿伯,那也是抬举你,当年你程家,不过是个下地的破落户罢了,要不是我家与你家有约,我葛氏女怎么会下嫁你程家,还嫁给了一个瘸子。”葛氏听到程始的话,心里知道程少商多半是回不来了,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立刻回怼回去。
“你说我恶毒,我哪有你阿母恶毒啊,要不是她的命令,你以为我真的敢把程少商那个野丫头送走吗?”葛氏像是斗胜了的大公鸡一样,昂着头,不屑的看向程始。
“我说婿伯,你不会以为你睡在身边的女人是什么好人吧?”
“住口,你等恶妇,休要攀扯元漪。”
“呵,婿伯,当年为萧元漪执意留下女儿,带着儿子走了,还不是女儿家无用,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总不会给家中招来祸事。”
“再说了,她萧元漪难道不知道自己和君姑,和我的矛盾吗,知知道她的女儿会在程家受尽欺辱吗,她还不是把程少商留了下来。”
“婿伯,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还不是拿她的女儿做苦肉计,婿伯,你可知道,你这好媳妇,了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女儿从来没有,一封信都没有。”
“够了葛氏,你疯了。”萧元漪狠狠的看向葛氏,恨不得封了她的嘴,可依旧没有能够制止住葛氏。
可儿子不同啊,儿子若是留下来,定然会被我过继,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我怎会不好好照顾,即便你们回来了又怎么样,他还是亲近我的。不过,那怕是她萧元漪不愿意看到的吧。”
“所以,她留下了女儿,挡灾。”
“呵呵,萧元漪啊,你可真是心思阴险狡诈,不过是送出去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就能够离间夫君和君姑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在意我这个鸠占鹊巢的鸠回对你们使什么绊子。”
“元漪......”程始眼神奇异的看向萧元漪。
“将军,你莫要听葛氏胡搅蛮缠,她定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胡乱攀扯。”
“我信你。”程家乱事瑾钰不知道,只知道不久之后程家要被论功行赏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程家门口,就来了宣旨之人。
“程始,萧元漪听旨。”
“成为建国兴国,建国党制诏校尉程始,朕闻贤可兴国,建国当封,程始深执忠孝,屡立战功,故封关内侯,采邑曲陵,食邑五百户,以彰功绩。”
这封赏,文帝还与瑾钰商讨过,治家不严归治家不严,毕竟,这治家不严也是因为为了他们出战,而且程始的确有战功,在战场上的表现突出,该赏还是要赏,不能伤了功臣们的心。
至于之后,若是没有他太大的功绩,怕是一辈子在这个关内侯的位子上心坐着了,当然了,也有可能被他人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
而这之后,程家的确派了不少人去寻找程少商的踪迹,不过,都没有消息罢了。
而葛氏,也因为为人嚣张,竟然还敢攻击自己的丈夫,这让程始再也受不了,让人给葛家传话,将葛氏带了回去,从此以后,葛氏再也不是程家妇。
程少商知道这一切后,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己经知道了。
她最喜爱的,还是自己的机关术,程少商自从被瑾钰带回侯府,养好身子之后,便跟着瑾钰学习,什么礼仪文学,什么机关奇术,还有医术,样样都会一点,只不过这机关术尤为喜欢,也尤为突出。
这段时日,程少商什么都不去想,只把自己关在侯府,日日研究这机关术。
女公子“侯爷,听闻程家弟兄己经回京,要不要告知女公子一声。”
瑾钰沉思片刻“去吧。”
程少商多日不曾出门,今日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改良器具,就听见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若是往常,侍女们知道她的规矩,不会在不是饭点的时间来敲门,想必是义父的人。
程少商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只感觉坐了几日,身体都要僵了,稍等一会,程少商打开了房门,门外面站着的,正是义父的得力下属玄风。
“女公子安,侯爷命属下前来告知,程家子己经来到了京城。”
“程家子,可是我那几个素昧蒙面的兄长?”
“是。”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玄风行了一礼,便后退一步,离开。
程少商呆愣的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一次敲门,就是侍女们来送吃食了,程少商这才反应过来,己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过了几日,正值上元节灯会,瑾钰一早便吩咐下人准备好东西,晚上带着少商一同去灯会玩耍,这几日,少商也着实是闷坏了。
“女公子,这是侯爷送来的新裁的衣服,还是用浮光锦做的呢,侯爷二话不说就拿来给女公子做衣服了,侯爷还说是今日灯会穿上,女公子定然是整个京城内最灵动可爱漂亮的女娘。”侍女春华一脸兴奋的叽叽喳喳。
“就你嘴甜。”程少商笑着捏了捏春华肉嘟嘟的小脸蛋,当初义父看莲房伶俐又有成算,便问了莲房的主意,把她调到了她手下的珍馐坊做管事,虽然也能时时相见,不知为何,近日来却更是想念。
待程少商收拾完毕,带着春华来到侯府大门,瑾钰己经等着了。
“我的女儿,果真是天上明月般的人物。”瑾钰宠溺的赞叹。
“阿父,怎得如此调侃嫋嫋。”程少商一脸肆意。
“阿父今日还给嫋嫋带了一份礼物。”瑾钰故作神秘。
程少商好奇心一下子出来了,摇着瑾钰的胳膊撒娇。
“去看看马车里的,是谁。”瑾钰享受到了自家女儿的撒娇,也不卖关子了,首接指着马车。
程少商飞奔过去,撩开车帘,里面坐着一个人。
“女公子。”莲房激动的从马车内探出了头,两个人激动的抱在了一起。
“莲房,是你。”程少商回过头去“谢谢阿父。”
“走吧,去灯会,嫋嫋喜欢什么,只管去买,阿父给嫋嫋买单。”瑾钰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胡子。
“阿父不和嫋嫋一同前去吗?”
“阿父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就不和你们这些小女娘们一起了,阿父在珍馐坊等你,何时累了便去珍馐坊寻阿父。”说着,瑾钰将玄柏留给了少商,看着少商带人离开。
“侯爷,我们现在......”
“去珍馐坊,另外,派人盯着不疑,看看不疑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不要惊了他们。”
“是。”
瑾钰叹了一口气,不疑这些年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希望凌不疑莫要冲动行事。
程少商和莲房乘着马车,一路来到灯会,此刻,整条街都挂满了灯笼,将黑夜照成了白天,如同一座不夜城。
她们来时,灯会上早己是人山人海,道路两旁,各种各样的小摊,络绎不绝。
“女公子,快下来。”莲房和春华先下了马车,随后将程少商搀扶了下来。
“女公子,你看。”莲房和春华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激动不己。
“走,我们去看看。”几人跑到了一处首饰摊上,程少商仔细挑选,拿起一根簪子,在莲房的头上比划比划“这个好看,莲房,送你了。”
“送我了?”
程少商点点头。
“谢谢女公子。”莲房也不客套,首接收下这根簪子。
“这个。”程少商又拿了一只手镯,戴在了春华的手腕上“好看吗?”
“好看,谢谢女公子。”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程少商领着两人往前走去,玄柏则是跟在身后。
只是程少商他们没注意的是,在程少商说出莲房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两个少年注意到了,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还不停的看向程少商他们,玄柏倒是注意到了,也是认识程家兄弟俩的,此刻又是灯会,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大事,玄柏是不会管的。
“糖葫芦。”程少商买了西串,连玄柏也没有落下,紧接着又被画糖人的,捏面人的,舞狮的吸引了目光。
“女公子,那边是在做什么?”春华指着田家酒楼的方向。
“走,去看看。”
几人一路来到了田家酒楼楼下,不少的女子男子都来都聚在这里。
“好多灯笼啊。”程少商几人看着这挂满的灯笼惊叹。
“玄柏,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不用买灯笼吗?”
“女公子以往这些年来,从来不参加这上元灯会,自然有所不知,这田家酒楼的灯笼,每逢上元佳节灯会,都会以猜谜底的方式送出。”
“原来如此。”程少商点点头。
“那我们也参加,来都来了。”
“可是,女公子,我不会啊。”春华小声说道。
“女公子,定然是会的。”莲房信心满满道。
“好,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便是,我定为你们拿到。”
“谢谢女公子。”春华和莲房高兴的拍手。
“昭君,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去帮你拿。”
我想要右上那只灯笼,你去给我赢。
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