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计康平攥紧拳头,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与澎湃,与东方妙治一起大步流星地离开郡守府。
东方妙武紧跟其后,步履沉重,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燕赫则吩咐小玉儿留在郡守府,随后与齐天一同跟了上去。
“信上说,我大哥遇刺身亡,经过查实,主谋竟是我二哥。”还未开口询问,东方妙武便直言相告:“父王一气之下病倒了,二哥趁此机会拉拢了一批朝臣,意图直接逼宫上位。”
“仁德神君呢?他有什么反应?”齐天面色凝重。
奉仙观就在国都之中,二王子想要上位,可绕不开仁德神君。
“仁德神君……也死了!”东方妙武的话音刚落,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齐天的大脑出现几秒的空白,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死的?”
“不太清楚,信中只提及由玄风接任奉仙观观主之位。其他信息没有详细说明。”
“你兄长真是好算计呀!”齐天看着东方妙治快步离去的背影,语气中不知是赞叹还是嘲弄。
东方妙武听着齐天怪怪的语气,没有回应。他脑海中更是乱糟糟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虽说已经下定决心站在兄长这一边,可突然间被告知此等消息,让他恍惚如幻。
大哥被二哥杀了,父王被气得病倒了,二哥逼宫造反他……兄长一下子变成了勤王的正义之师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东方妙治行动迅速,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点齐了兵马,就连行军打仗的粮草都已经备齐,一车车的从平南郡城中运送出来。
随着号角声响起,一千骑兵浩浩荡荡的离开平南郡城,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经过数日的急行军,东方妙治的军队终于抵达了国都隅阳城外,队伍也从原本的一千人变成了六千人。
二王子的所作所为快速被东方妙治散播出去,聪明人都知道追随三王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纷纷带兵投靠。
“岂有此理!我已经下令封锁了隅阳城,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二王子东方妙佑双眼赤红如血,拍案而起,盛怒之下,将桌上的茶水全部扫落在地,碎瓷四溅。
下方的门客一个个战战兢兢,无人敢多言,生怕被当作泄愤的目标。
“守城的将领是谁?给我砍了他!”他的怒吼声在议事厅中回荡,但还是无人敢应声。
东方妙佑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扫视着下方鸦雀无声的众人,厉声道:“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你们平常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还是说你们都想看着我被推倒?”
“二王子殿下息怒,守城的赵将军是最早投靠您的。杀了他,不仅会让他麾下的将士心寒,也会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彻底断了追随您的想法。”一位四十余岁的门客出言劝解。
东方妙佑闻言,怒气稍减,但眼中的凶光仍未散去。他沉吟片刻后问道:“范先生,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又如何阻挡城外的军队?”
“我……”叫做范先生的门客低下头颅,哑口无言。
东方妙佑刚平息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伸手指着下方的十余位门客,怒斥道:“你们这群废物,我养你们是用来吃干饭的吗?”
在东方妙佑的怒骂声中,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削的门客站了出来,作揖道:“殿下,卑职有计献上。”
“哦,贾先生有何妙计?”
“卑职认为,殿下当务之急,应该尽快登基称帝。”
“什么!”众门客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贾儒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来。
东方妙佑狭长的眸子眯起,沉声道:“可我父王还迟迟不肯退位于我。”
贾儒细长而深邃瞳孔带着一层阴霾,声音如腊月的寒霜:“殿下,您还是太仁慈了,退位诏书又不是非得陛下亲拟,只要有玉玺印章在手,一切皆可。”
“我父王还活着呢。”东方妙佑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贾儒。
贾儒毫不怯懦,对上东方妙佑,一字一句道:“宫中有殿下的人手,就连禁军首领也投靠了殿下,陛下的生死,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贾儒,你怎可蛊惑殿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这让文武百官,让傲来国的百姓如何看待殿下?”当即有门客跳出来反对。
贾儒冷笑一声,讥讽道:“殿下让你们献计时,你们无人吭声,现在指责起我来了倒是振振有词了?”
他一脸不屑地扫视着众门客,见东方妙佑有些意动,便开始陈述利害:“殿下,你可曾想过,为何那些墙头草即便在你许下重诺后,仍旧不为所动?”
“请贾先生赐教。”东方妙佑语气中带上了客气。
贾儒闻言,知道东方妙佑心中已经采纳了自已的建议,随即阴冷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因为,您现在不过是个王子。即便殿下您抛出侯爵、公爵的诱饵,也难以令他们彻底信服。
但如若殿下能够登基为帝,那身份与话语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哪怕有人指责您得位不正,可皇帝就是皇帝,封出去的官职爵位也都是实打实的。
如此,殿下方能赢得更多人的支持,也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三王子所率领的叛军。”
“殿下,不可呀!此举将会让您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先前反对贾儒的门客苦口婆心的劝阻东方妙佑。
“一群鼠目寸光的老不休。”贾儒冷哼一声,向东方妙佑放出杀手锏:“大王子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宝座,便暗中向陛下投毒。殿下您发现此事,这才大义灭亲。然而,陛下中毒已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临终之际,陛下将皇位传给了殿下。”
贾儒的话语如同一剂猛药,让东方妙佑眼中爆射出精光。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疑虑说出:“贾儒,朝中文武百官可不是傻子,这样的说辞可骗不了他们。”
“殿下,文武百官与朝中勋贵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给他们什么,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他们自然会为您说好话。
“我这套说辞其实是说给百姓听的。百姓愚昧,听风就是雨。只要您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再稍加引导,有的是法子让百姓信以为真。”
说完这句话后,贾儒便直接退回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东方妙佑的决断。
室内一片寂静,东方妙佑权衡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挥了挥手,叫人将还想要上前劝阻的几个门客拖了下去。
他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父王,本想让你当个太上皇,享享清福的,可老三逼得太紧,儿臣只能对不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