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我为何要求你?”安如愿不满祁渊的嘴脸。
“不是你说的吗?替他向我求情啊。”祁渊懒散地笑着。
“随口套他的话你也信。”安如愿白了一眼。
“既然如此,来人,把他拖下去,杀了。”
“哎你?!”
“唉你?!”
祁渊同时收到两人的抗议。
田东见安如愿开口了,便不说话了,让安如愿先说。
安如愿见田东开口了,急了,怕他不该抖的抖出来,便抢着先说:“将军你杀他是下策,何必呢?”
“哦?”祁渊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说道:“那你来说说看?”
“处理细作,除了灭口以外,还有很多种方法,例如——策反!”
“策反?”
“把他收为已用,给自已占着这个坑,那么万花堂便不会再派其它细作。若是把田东杀了,对于万花堂而言,只不过再派个人混入其中而已,防不胜防。何不将计就计让田东给自已占了这个坑?”
“这招不错,哪学的?”
切~明知故问!
安如愿内心嗤之以鼻,表面却恭敬地说:“当然是向将军您学的啦!当年您发现身边的牛二不一样了,却不急着挑明她的身份,允许新的‘牛二’留下,不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吗?”
“学以致用,孺子可教……”祁渊带着不明朗的笑意,然后转脸对着田东:
“既然如此,你可愿归了本将军?”
“小的只要活下去……将军便是再生父母……自是听将军的……”到了这里,田东实则心里已暗暗松口气了。
“很好,那下一次,和萧玉对接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
“好,到时本将军自会找你。”
祁渊说完摆摆手,上来两个小兵:“先带下去处理好伤口,就说是违反了军规受的罚,其他的莫要乱说。”
“谢……将军……”
“是!”小兵们应下,把田东松绑带了下去。
待人都退下后,安如愿才向祁渊说道:“就算我不开口,你也没想过要杀他吧?”
祁渊扬嘴一笑,反问道:“你的本领是我教的,你说呢?”
给你脸,还自已动手往脸上贴金了?
安如愿内心又一次嗤之以鼻,表面仍旧恭敬地说:“那我们英明神武的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祁渊却不急着回答她,魅惑狭长的眸子盯着安如愿,脸上虽带着白莲般的笑意,眼眸却如残花的阴沉: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件事没交待?”
“什么?”安如愿被祁渊盯得心慌。自已没交待的事,何止一件两件。
“田东口中的萧玉,也是你在万花堂的上线?”
安如愿眸子一眯,反问道:“万花堂这么大一个帮派,明里的暗里的弟子上千,将军若不是被告知,那是如何断定萧玉就是我的上线?”
“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只拿了牛二的身份,却对这个身份一无所知。”
安如愿的脸垮了,她知道祁渊的尿性,他能说出这句话,证明是已经拿捏住她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等着祁渊接着说。
“你和田东,都是万花堂里最低的一级,叫暗卒,是用来执行任务的,都通过合欢花蛊来控制。若是任务失败了如田东、身份败露了如琳琅,就会被随意丢弃,毫不怜惜。”
“果然琳琅是被万花堂灭口的。可她是因为身份败露了?”
“因为你呀……”祁渊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暗卒是独立执行任务的,就算是被自已人发现,也留不得,这样才能避免一人暴露一锅端。”
“那萧玉呢?”
“暗卒的上级,称‘暗影’,他们任务就稳定很多,分块负责,联络暗卒布置任务。你跟田东都出现在虞城,萧玉也定是你的上级。”
祁渊说罢,盯着安如愿,看她如听故事般,神色未见异常,便把话说得直白一点:
“没听明白吗?你跟田东,如今也算是互为掣肘了,倘若你在田东面前问及太多万花堂的事情,田东便有可能猜到你的身份,他为了怕事情败露,免不了会先下手为强,杀你灭口。”
安如愿打了个冷颤。她早就向田东打听个透彻了,田东估计是猜到了。
所以自已亲手保下了个杀手在自已身边?
“那将军你在万花堂又是什么身份?”安如愿趁着这个机会,捅破了两人之间的这层纸。
“崔月娘是万花堂堂主,你觉得我会是什么身份。”祁渊慵懒地换了个方向,继续斜靠在四方椅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如愿。
“可为何,万花堂要派牛二和田东监视你?”
“因为崔月娘不是我的亲娘,我不过是她接近祁守琏的一颗棋子。”
安如愿震惊了,再次刷新对崔月娘的认识。
“若我这颗棋子不听话了,她弃又弃不得,自然是要严加看管。”
祁渊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着旁人的闲事:“阻止我成婚、阻止我培养自已的亲信、阻止我参军、阻止我脱离她的掌控,所以大婚前你被绑至盈香楼、徐飞被杀,全都是她的作为。”
“那……你追查徐飞的死因而受的伤……”
“就是她对棋子的惩罚。”祁渊接上。
难怪那一次祁渊背上的伤痕这么奇怪,难怪祁渊一个庶子深藏武功,原来都是因为他背后的万花堂。
就在这时,棘剑突然闯入:“报告将军!燕亲王来了密令。”
“好。”祁渊起身,就想随棘剑离开大牢,看安如愿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便问道:“还不走?”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缓缓。”安如愿扶着椅柄逐渐滑落坐下,以示自已受到不少的震撼。
祁渊没再管她,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安如愿看着祁渊已离去,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琉烟刚刚还给她的锦囊。
她打开锦囊,里面掉出一小段锦条,上面写的是安如愿下一个任务。
简单的三个字——杀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