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河小心翼翼拉了拉林煜的袖子,大气小声地说道:“店家,不,林先生,你确定这雕刻是你亲手雕刻的吗?”
林煜有点发懵,不自觉点点头说:“是的,这些都是我亲手雕刻的,有问题吗?”
卢清河连连摆手,惶恐的说道:“不不不!没有问题,也不对,是问题大了。”
林煜一惊,忙问:“什么问题。”
卢清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忐忑地说:“这…这…这是天工啊!我终于看到天工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了神韵,神韵呐!当我盯着这尊黑木雕刻的钟馗时,我看到它的神韵,就是钟馗活过来了,活过来呀!”
林煜问:“怎么说?”
卢清河沉吟了一下,郑重说:“我专注盯着这雕刻看的时候,这雕刻出现神相幻象,这就是古书记载的神韵,天工神韵。”说到最后,卢清河简直要疯狂了。
直到这时,林煜才真正理解卢清河的说法,不禁莞尔。向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请两位入内一叙。
一进到里面,卢清河就对孙瀚大喊大叫:“老孙啊!你猜我看到什么?天工啊!天工神韵。你怎么不去看看?”
孙瀚有点不屑,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笑呵呵说:“不是喝茶嘛!等下再去看。”话中意思就是看不看不重要。
周国钰微微皱眉,对孙瀚的语气有点不喜,今天带他来目的是给林煜捧场的,让他给说得无足轻重,要不是他带头,老早就去看雕刻了。
卢清河也像没听懂一样,改而向林煜问道:“林先生,那钟馗能卖给我吗?”
林煜边给众人倒茶边说:“当然可以,开店嘛!”
周国钰插口介绍说:“林先生,刚刚没有给你介绍这两位。这位是国家美院雕刻系教授卢清河,老卢对雕刻可是很痴迷的。还有这位是国家美院国画系教授颜明道,也是一生研究国画艺术的。”
林煜对两人拱拱手致意。还在惦记着雕刻的卢清河又开口了:“林先生,那钟馗卖给我多少钱?”
林煜笑着说:“今天开业,您看着给,喜欢就行。”
卢清河也不好给价,再次说:“那怎么行,你说个价,不然我不好给。”
无奈,林煜想了想说:“那我也不矫情了,给一万吧!”
卢清河很是惊讶,不好意思说:“那…那……”
周国钰适时开口:“老卢啊!林先生既然这么说就按他说的吧!今天是开业,开门红就对了。以后的的价格以后说,林先生,你说我说得对么?呵呵呵!”
林煜笑着说:“对对对,就图个吉利。”
卢清河讷讷说:“好吧!今天算我占便宜了。谢谢了!”
看到卢清河这样,身为商人的任宽也适时提出也要购买一件,作为捧场也作为商人眼光的投资。选了一块六厘米长、四厘米宽、一厘米厚的冰种绿翡翠雕刻的挂牌,雕刻的是德王观音,正面是立体深浮雕,背面是一片紫竹林。最终以8.8万入手,这是任宽自已提高价格才有这么高的。其实,这个老谋深算的商人心里可是乐不可支呢。
几个人有说有笑,颜明道带着期待的目光问:“林先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参与画友聚会?”
林煜笑笑说:“以前有过,不过现在很少了。”
颜明道说:“燕京这边画友聚会很多,也有很多层次和类别,改天有好一点的聚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可以吗?”
林煜笑着说:“呵呵!好啊!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周国钰说:“我听说这里斜对面那拍卖行这个星期六将举行艺术品慈善拍卖,届时会邀请一些著名画家现场笔会并拍卖。”
任宽饶有趣味问:“哦~那需要请柬吗?”
周国钰说:“是的,你们几个人要参加,我去跟拍卖会要几张。”
颜明道说:“算我一个。”
孙瀚也举手说:“也算我一个。”
任宽跟着说:“周会长,麻烦帮我要一张。”
林煜看众人都去,也跟着说:“我也去吧!那就麻烦周会长了。”
周国钰双手一合,笑呵呵说:“不麻烦!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接下来,卢清河还有孙瀚就和林煜讨论起雕刻来,不过谈话过程中孙瀚显示的比较喜欢表现自已,同时也是对林煜这个没有职称和称号的民间人士有点看不起,言语间多有轻蔑他人的意思,总是有点高人一等的样子。而卢清河则是非常谦虚的一个人,对雕刻的执着也是让人无语,一谈到雕刻就整个人投入进去。对于林煜的雕刻水平赞口不绝,同时还不断向林煜讨教有关雕刻的问题。
就在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罗玉卿优雅的走进来,对林煜说:“林哥,外面有一个老爷子说想见见绘画的人,还在店面等着呢!”
林煜沉吟一下,站起来,对几人歉意了一下之后跟着罗玉卿走到外面店铺。就见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店铺正面的那幅国画下面,嘴里还念叨着: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大虚实小虚实分布得当,笔墨通透,画中灵气十足通透,形神意兼具,好!好!好啊!”
林煜走近前,礼貌微笑地问了一声:“老人家好!我就是此画的作者。”
老人听闻声音,转过头看到是一个年轻人,顿时很是惊讶,盯着林煜看了一会,才怀疑的问:“这~画是你画的?”
林煜点点头说:“是的,老人家,请指教。”说完还拱拱手。
老人笑着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本来老朽还以为作这幅画的人至少是和我一个年纪,没想到啊!你这么年轻就对师法自然,大道至简理解得这么透彻,难能可贵啊!”
林煜说:“老人家过奖了,我只是闲散人员。”同时又对罗玉卿说:“玉卿,麻烦给老先生来把椅子坐。”
老人客气说:“不用麻烦,我就是到处走走。刚好看到你这新开,就进来看看。没想到让我看到这些年来看到过最好的作品,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呵呵!”
林煜微笑说:“看来,老人家非常懂画,请不吝赐教。”
老人摆摆手说:“你的水平我觉得我没办法评判,只有佩服。相反,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不知……?”
林煜忙摆手说:“不敢不敢!老先生,我叫林煜,还未请教……。”
老人呵呵笑道:“老朽蔡丹青,跟你一样是闲散人员,就是喜欢绘画。”
林煜起身拱拱手,对老人略施一礼,说:“失礼了,晚学后进见过蔡老,蔡老有什么要问尽管吩咐。”
蔡丹青笑呵呵说道:“我观你画中神韵有种超脱尘世之外的东西,刚刚看了这两张画这么久,我感觉到有种洗涤身心的感觉,几十年前我在教我绘画的师傅那看到一幅他的师公画的山水画,就是有这种感觉。听说我师傅的师公是一个修道者。”
林煜一听就知道蔡丹青什么意思,微微点头笑道:“蔡老说的是,在画中我是用了精神力和加入一点真气,没想到被您老给看出来了。”
蔡丹青呵呵笑道:“林先生果然是修道之人,老朽失敬了!今天得观先生佳作,甚是开怀,多谢了!”说完也站起来,拱拱手说:“今天就到这吧!老朽就先走了,改天再来叨扰。”
林煜爽朗道:“好的好的!蔡老有空常来坐。”
林煜和罗玉卿恭敬把蔡丹青送出店铺,然后才回到后院。众人又热聊了一会,作为东道主的林煜请大家在饭店吃了一顿饭,开业流程算是一段落。
下午,雕心斋没有再来客人,林煜就周围的文化店铺走走看看,了解更多的艺术信息,也买了些宣纸回到店里。晚饭是林煜下厨,做了四菜一汤的潮菜,和罗玉卿两人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林煜对罗玉卿说:“玉卿,我们这里的主房作为我的居室,另一间次房作为你的休息室,你自已安排。”
罗玉卿很是开心,笑着说:“谢谢林哥!这样我就不用每天都回协会宿舍了,灵活很多。”
林煜说:“我做菜这手艺还可以吧?”
罗玉卿忙点头说:“确实很好吃,家常菜能做到这样,比星级酒店味道也不差。没想到林哥你做菜也这么好吃。”
林煜问:“你会不会做饭?”
罗玉卿说:“会做一点比较简单的,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林煜说:“那就好,如果我不在店里你就可以自已做点吃的。”
罗玉卿饭后收拾好餐桌,跟林煜说了一声便回协会宿舍收拾点换洗衣物,明天带来店里。林煜则是弹琴作画和打坐感悟。第二天,周国钰就送来两张拍卖会的邀请函。
星期六中午,德宝拍卖行,这里正举行着自助餐,参与自助餐的是十几个知名画家,还有十来个商界大佬,同时还有十几个随行人员。因为下午是拍卖行组织的一个书画名家笔会,笔会作品将在晚上进行慈善拍卖。
林煜作为没有职称没有称号的民间画家,也参与了中午自助餐。席间,林煜见到昨天进店看画的老人家蔡丹青。老人家见到林煜很是欣慰,拉着他坐到同一张桌子。这一老一少像忘年交一样相谈甚欢,对绘画对心境意境等进行交流。
等到笔会开始,林煜发现,其他的画家对蔡丹青老爷子非常敬重,这才发现,这老爷子虽然也是民间出身的画家,但是在书画界很有影响力。同时,蔡丹青也给林煜介绍了其他书画家,并在其他书画家面前大夸林煜,林煜温文尔雅的和众人交流,也是获益良多。
现场的书法家已经开始挥毫泼墨,林煜来回走动,静静地观摩。罗玉卿跟在他身边,不发一语。偶然间一个瞥眼,忽然发现身边林煜的气场很大,但又一闪而逝,再看时,还是平平无奇。罗玉卿有一点失神,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疑惑。
来到蔡丹青旁边,老人家正在作画,画的是墨梅。是一张四尺宣纸,只见蔡丹青老人笔墨苍劲,犹如古朴的苍龙,老干新枝,点点幽香挂枝头。在林煜看来,老人的绘画功底非常深厚,干湿浓淡,焦黑飞白,无不显示着经年累月的磨砺。
林煜对老人家非常佩服,一直就站在旁边看到他画完最后一笔,题款并盖章。蔡丹青一抬头,便见到在旁边的林煜,笑呵呵的拱拱手,说:“林先生见笑了。”
林煜走到正面,重新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转身说道:“蔡老功力深厚,后辈学习了。”
蔡丹青笑呵呵说:“林先生不来点墨宝?”
林煜拱拱手说:“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我速度比较慢,蔡老见谅。”
蔡丹青还是笑呵呵:“好好!就等着欣赏大作了。”
林煜收摄心神,在桌子的一边点上一支自已带来的盘香,这盘香至少可以点四五个小时。铺开四尺宣纸,然后就在墨盘倒上墨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从瓶中把十几滴透明液体倒进墨盘,拿起墨条把墨盘里的墨水和透明液体研磨调和。
看到笔会现场有人点香,而且香味非常好闻,渐渐的,林煜所在的画桌围观的人在增多。而林煜则是心无旁骛,闭上眼睛凝神沉思。两分钟后,执笔蘸墨,行云流水,来回皴擦,勾勒点苔,干刷湿染。
围观的人无不为林煜的潇洒飘逸而满心喝彩。特别是罗玉卿,当她看到作画的林煜时,那一种从未在其他画家身上感觉到的气场充满脑海。那是一种超脱尘世的意境,站在旁边就有一种空灵的感觉。不知不觉中,罗玉卿看痴了,无论是看人还是看画。
其实,林煜点的盘香有静心安神,发散思维的功效。所以围观的人很是安静,而且一个个还非常专注。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林煜题跋盖章才完成整幅画。这幅画是一幅山水画,其中蕴含五行元素还有玄幻阵法,以林煜目前的《幻神诀》大成的境界,作画过程只是加入一丝丝精神力,对普通人产生联想幻境是非常轻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