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也没料到他会同意。
本来我只是……”
她开始阐述自已的经历,但感觉张小帆的表现的确有些奇怪。
尽管如此,结果就是这样,她也无可奈何。
易忠海则带着疑虑的目光看向壹大妈。
这未免太过巧合,简直像是假的一样。
“你看我这样子做什么?”
壹大妈本来就焦急,看见易忠海一言不发地凝视,刚好撞上他那怀疑的眼神。
这就是不相信她的意思啊。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听闻壹大妈的质疑,易忠海深吸一口气。
“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他直言不讳。
即便他没说出口,但壹大妈明白他在质疑自已,认为要么她在撒谎,要么就是与张小帆达成了某种交易。
其实,壹大妈并不特别伤心,之前的交流早已让她对易忠海失望过半,如今的质疑虽令人不舒服,但她已能接受。
“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心里问心无愧。”
壹大妈表现出淡然的态度,她所求只是无愧于心而已。
说完之后,他连一眼都没再看易忠海,径直换了位置,完全不打算和易忠海多说什么。
见到壹大妈这般神情,易忠海也感到些许懊悔。
他们共度多年,彼此间也颇有了解,壹大妈这种事绝不会撒谎。
但要说放下身段来安慰她,却让他难以启齿。
“罢了。”
他思索片刻后嘟囔道,决定干脆睡觉。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易忠海就已经起床。
只剩一只胳膊的他,在穿衣吃饭等生活琐事上总归是不太方便。
动静较大,打扰到了还在熟睡的壹大妈,她起身查看情况。
“你一大清早就去哪儿?”
壹大妈看着穿戴整齐的易忠海问道。
她心底其实还有些生气,从她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几分怨气。
明明可以安安分分地在家待着,为什么要一大早就跑出去?
“我去看下厂子。”
易忠海应声道。
面对壹大妈的询问,他选择坦诚以对。
道歉的话语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好去趟厂子表示诚意,毕竟前一日壹大妈也确实提议让他回去看看工厂。
听见此言,壹大妈整个人顿住了。
“不是不去吗?”
她反问道,满心疑惑。
原本坚定地不愿再去厂子的易忠海,如今怎会突然改变了心意?她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
易忠海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不出门工作哪里来的钱?我这般处境,只能混一日是一日了……”
听了他的回答,壹大妈没有再继续追究,只默默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随他去吧。
易忠海随后径自出门。
尽管他心中所想仍是报复张小帆,但目前形势逼迫之下,只能先去工厂看看再说。
何况,壹大妈的想法并没有错,未来的花销无法预料,他这样的状态更需要尽量多地挣钱糊口。
自已又没有孩子可以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已去打拼。
“终究还是能做点实事。”
目送着易忠海离去的身影,壹大妈轻声说道,嘴角扬起一丝淡笑。
无论有多么失望,她也不打算就此离易忠海而去,毕竟往后还得共同面对未知的生活。
能多存些钱,日后总会有益处。
话说完,壹大妈再次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易忠海抵达工厂时,周围的人们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瞧瞧,居然还敢回来?要是换作是我,哪有这般不要脸面还敢踏入厂区半步……”
旁人小声讨论着。
易忠海无法完全捕捉到他们的低语,但是能够感受到众人目光中夹杂着不友好的气息,这让他的心里异常难受,浑身不自在起来。
易忠海加快脚步,急切地想要远离此地,绝不能继续停留下去。
“好几天没见到了啊?”
旁人接着说道。
沿途遇到的人,十之 都在议论他,此刻,易忠海似乎变成了人们闲谈时的笑话材料。
他的事情被当成八卦谈资,用以消磨时光。
易忠海低头匆匆走过,尽量避免与他人对视。
“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也不怕嘴巴长疮!”
易忠海一边走,一边愤怒地嘀咕。
尽管他已有所心理准备,但长时间遭受他人异样的目光,仍然让他感到无比恼火。
这种状况让易忠海显得更加不平。
“你怎么来了?手臂好些了吗?”
一个还算跟他关系不错的人靠近询问。
在众人看来,如果手臂还没痊愈,易忠海本该老实待在家里休养,不必到工厂捣乱。
毕竟,以目前的状态,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易忠海本想装作没听见,希望获得片刻的宁静。
“好一些了。”
他摸了摸自已的手臂,心想着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还没好吧?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勉强开口,承认有些好转。
“那你今天能帮忙吗?这几天我们忙得要死……”
那人话中有话,其实是催促易忠海赶快干活。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忙得团团转,根本不关心他的手臂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只缺一个人手而已。
“哦,好的……”
易忠海见状也无法拒绝,只得顺从地上前查看情况。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跟随那人走去。
其他人在见到易忠海时也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
“你的手臂差不多好了吗?”
有人疑惑地问。
大家普遍认为,除非手臂基本痊愈,否则易忠海应该不会前来工厂。
但现在既然来了,或许真的如传闻所说,正在逐步恢复。
然而此前不少人担心易忠海的手臂可能无法完全复原,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改变了看法。
易忠海同样审视了一下自已的手臂,“还不太好,不过每天都在进步……”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同时轻轻揉捏着手臂,心里五味杂陈。
众人看到易忠海这般模样,纷纷盯着他的手臂,试图从中分析出他说的有多少分真多少分假。
“那你还能帮忙吧?我们……”
另一人试探性地问道。
若只是来而不能做事,不如干脆留在家中安心养伤。
这句话与刚才那人的意思如出一辙。
易忠海内心极度抗拒,但他无法拒绝。
“我试试吧。”
他淡然说道。
其实,他心知肚明,无论他尝试与否,都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可能会添乱。
然而,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如此应对了。
其他人看到他的表现后,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纷纷支持道:“那咱们继续按之前的方式干......”
无论是之前的工作流程,还是现在的行动方式,一切都维持原样。
易忠海默默地点点头,当然不敢故意拖延。
然而,易忠海这条手臂就像鸡肋一般,丝毫派不上用场。
果然,失败了,众人的目光立即投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