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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的反应，在顾凌婳意料之中。
尽管晋国出过女将军，也就是秦王妃。
但在本质上，晋国女人的地位是落男子的，她们的责任，就是替家族打理好后宅，处理婆媳家里关系，生儿育女，就是家族的生意，也只能挂在男子名下，女人不能有自已的私产。
就是她，有太后姑姑的无限宠爱，她的产业都只能挂在阿兄名下的。
顾凌婳没指望，她说，他们就信，但她以后会做给他们看的，秦王府和顾家，她守护定了。
“是，父王，凌婳记住了。”顾凌婳恭敬应下。
虽然秦王不信顾凌婳刚才的话，但因为她说要护守秦王府，秦王对她的态度更加好了。
“凌婳，你以后和阿湛一样，唤我为阿父，唤晚渝阿母就行了。”
晚渝是秦王妃的名字。
顾凌婳目光一亮，嘴角弯了弯：
“是，阿父。”接过下人的茶，亲自给秦王泡。
秦王在风月阁完茶，问了些在顾凌婳在秦王府过的怎样，是否习惯，便起告辞了，独留秦湛一个人在这里。
有上次下药的事，顾凌婳还是有点尴尬的，她问：
“后面身体没事吧！”
“嗯。”秦湛还是冷冷的。
他虽然确定顾凌婳是有些变了，
但她对秦王府的伤害也是真的，以秦王府几十条人命相逼嫁给他、羞辱他、打骂下人、断了阿母的药，给他下配种药。
对她，秦湛态度好不起来。
顾凌婳感受到了，心里不由苦涩，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自已，这一切是自已造成的。
想要秦湛对她改观到看平常人一样，看态自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她怕，她的态度转变太大，会适得其反，让秦湛怀疑她又居心不良。
秦湛没有开口，顾凌婳就没有说话。
“小澜从小被我阿父阿母惯坏了，性子无法无天，下次她要是再来，你可以直接动手。”秦湛视线落到顾凌婳右手手背上，上面有一条长长的抓痕，不但破了皮，还见了血。
这道抓痕，正是刚才秦澜被蓝烟到顾凌婳面前，虽然她拉了蓝烟挡在前面，却还是收手不及，被秦澜抓伤的。
顾凌婳低头看了眼，不在意地笑笑，左手随意抬在了右手手背上，挡住了秦湛视线：
“没事，我擦点药就好了，你刚才的话可是认真的，那下次小澜再来找我麻烦，我就行手了？”
秦湛颔首，认真道：
“自然，长嫂如母，她是该吃点苦头，你只管放手地去教。”
见秦湛不是开玩笑，顾凌婳脸上喜笑的表情收敛了，她审视着注视着秦湛。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她变成以前的样子吗？教坏秦澜？
顾凌婳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问的。
秦湛听完，认真的思索一番，不答反问：
“那你会吗？”
会吗？
当然不会。
前世秦湛给她阿父庶兄收尸，就算他不说，顾凌婳同样会去做，救他家人。
“好，”顾凌婳郑重点头，算是应承下来，转而严肃提醒：“但是秦湛，你想要小妹变好，其实最大的阻碍，不是小妹，而是你弟弟还有你阿父阿母。”
上辈子她固然有错，但秦澜能落到那种境地，秦澜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责任的。
明知道她不能惹，秦澜却三番五次惹她，她不出事谁出事，还搭上她阿兄的一辈子。
这样的性子，要是不改，就算没有她，迟早同样会出事。
她的话，让秦湛陷入深思。
“这事，我会跟他们说的，必要的情况下，我会把她送到你这里来，还请你管住她。”这是秦湛深思后的结果。
顾凌婳点头：“只要你们舍得，风月阁大门永远会为秦澜敞开。”
转间秦湛在风月阁待到了正午，顾凌婳都有吃午膳的习惯。
春桃进来询问：
“郡主午饭时刻到了，是否传膳。”
顾凌婳确实饿了，她点了点头，转头问秦湛：
“留下来吃一点？”
秦湛摇头拒绝：“不用，我没有吃中午饭的习惯。”身起准备离开。
“等等。”顾凌婳却在看到下人端上来的菜时，叫住了秦湛。
秦湛不解回头看着她：“何事？”
顾凌婳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家可以做点生意。”顾凌婳边说边注意着秦湛的脸色，只要他露出一点不悦，她就会立即住嘴。
秦王府的窘迫，没人比秦湛更清楚。
他一回来，就知道秦王妃的药，是顾凌婳想办法弄来的。
他已经想办法在筹钱呢！打算过两天把药钱还给她，刚刚留下来，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只是深思一番后，便没再开口。
秦湛重新坐回到原位问：
“具体说说，我们秦家都是些舞刀弄枪的，没有擅长做生意的。”
顾凌婳当然知道，要是有擅长经商的人，怎么可能连秦王妃抓药的钱都掏不出来。
她想了想问：
“我听说，老秦王跟着先王打天下，得到赏赐也不少，就没有铺子之类的？”
“当然有。”秦湛如实回答：“一共有五个铺子，东城外两个桩子。”
顾凌婳摩索着茶沿，若有所思地问：
“现今都在用来做什么？”
“四间书厮，一间卖文房四宝。”
“你喜欢读书？”
顾凌婳上下认真打量一下秦湛，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呀？难道是喜欢饱读诗书的人？
秦湛看着顾凌婳越来越奇怪的眼神，赶忙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没有，就是当时我阿翁说，我们几个都不喜欢读书，为了让我们喜欢上读书，就一口气把先皇赐的铺子全部开成了书厮了。”
“哦？”顾凌婳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眼睛睁地大大的，来了兴趣地问：“那你们三兄弟谁最会读书？”
世前都没关注过，还有这层关系。
这话问得，秦湛古铜色的肌肤都有点泛红：
“没，我们三人，都不会读书。”
“噗…”顾凌婳直接笑出声，见秦湛眼神愈发不好看，她假装轻咳，装模作样感慨一句：
“读书是有天赋的，你如今也不比秀才差，只是可惜了你阿翁一片苦心。”
“你还要不要谈？”秦湛很不给面子的冷声问。
连他自已都没发现，在她面前，他的脾气又有些失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