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出传送阵,秦安已觉得恍如隔世,明明也没有走多久,但是这种感觉却是如此深刻。
“安已,你回来了!”叶子枫语气哽咽,眼眶发红的看着刚出来的秦安已。
不止是叶子枫如此,一旁的秦忆也面色复杂的盯着秦安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都在这里欢迎着我回来,是想我了吗?”秦安已压制住心里的恐慌,强颜欢笑的调侃道。
“安已,别为难自已,回头!”叶子婧虽然脸色难看到极致,但是终归要有一个人说破。
秦安已嘴角努力上扬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当然他更没有勇气去回头看身后的界碑榜,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由委托令变成的希望之光的光球,将它盛放了上去。
可是在场却没有之前的欢呼声,都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虚空中的水平秤。
突然,秦安已感觉有水滴模糊了他的双眼,捏紧掌心的他,终是转过了身,威严而又庄重的界碑榜此刻在他视线里是多么的可怕,一个可以随意决定人生死的可怕魔鬼,一个可以将人打到谷底,沾染失去生的希望的鲜血巨斧。
为什么界碑上看不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了呢?明明一直跟在自已身边,告诉自已不要怕,他一直都会在的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秦安已带着巨大的悲痛折磨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
看到秦安已醒来,秦忆连忙跑了过来,想要将人扶起来,但是对上那双红肿的双眼时,他顿住了自已的动作。
想了想他还是轻身坐在了秦安已身旁,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小安,我也不说什么让你别放弃的鼓励话语,但是如今的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奇迹,因为万事皆可能。”
“这次任务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他强大而别扭,但他却告诉我,如今我们做任务的地方乃是神树无界,曾经建立过许多时空,但是除去已经溟灭了的外,而今只残余十二个,分别是首阳城、绀香城、莺时城、槐序城、鸣蜩城、季夏城、兰秋城、南宫城、菊月城、子春城、葭月城、冰月城。”
看着秦安已转过头看着他,秦忆摊手道,“别这么看着我,你心里应该猜想到了,我这几次的任务地点都处于首阳城,这些话,那个人也只让我同界碑上的排在第一位的人说,虽然他的话含含糊糊的,但是大致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能将天平秤拉到水平状态,就可在神树无界建立属于我们的时空,同其他的十二时空一样,毕竟他们也是如此来的。”
“橙子哥,那有办法吗?”秦安已声音嘶哑,眼神炽热的看着秦忆,他不相信这人会在这时无缘无故的说这些。
“据我所知,每个人从一开始被哪个时空选中去做任务,后续就会固定在那个时空,之前听墨祠提到过,他所处的时空正是子春城,如果我们在任务期间,能找到前往子春城的通路,是不是就可以前去查明情况,我们都有墨祠的‘树友’可以定位他,既然是神树的杰作,那我们只要顺利到了子春城,就有能找到墨祠曾经出事的地方或者是他的....遗体。”秦忆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秦安已连忙点开‘树友’,看到杨子在线时,他终于舒了口气,点了视讯,对方也以极快的速度接了。
杨子在看到秦安已如今的模样时,又想到他口中的第二名爱人,如果这个所谓的墨祠真的是他所知的那个墨祠的话,再想到曾经那些得意而又炫耀的话语,不由得关心道,“秦安已,你没事吧!”
“杨子,你之前询问灵珠的事情是不是跟你名字后面带的‘陆金’有关系?”秦安已急切问道。
杨子诧然了一下,随后长叹了一声,“算是吧!金子是我爱人,之前为我挡下致命一击,连灵珠都出现了碎裂的痕迹,后面被我的龙珠融合,还有了些微的灵识能与我互动,原本界碑上属于他的排名已经消失了,但是在被龙珠融合的时候确实突然出现在了我名字后面。”
听了杨子的话,又想起了之前白苍的解释,秦安已与杨子道谢断了联系,呆呆的躺在床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徘徊在心里,他是不是也能期待一下墨祠的灵珠还存在着。
秦安已突然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激动热切的抓住秦忆的手臂,语无伦次的说道,“橙子哥,我有一种极强的预感,昼光..昼光他...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抛下我,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看着几乎陷入疯狂的秦安已,秦忆赞同的点点头,“好,我会帮你,所以千万别放弃生的希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吗?”
秦安已再次红了眼眶,那种痛彻心扉的心痛,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也就是这时,他就明了那些骤然失去爱人的情侣为何会在瞬息间突发心肌梗塞跟着逝去,因为那种情绪根本不受自已的控制,那种痛可能也只用共同死去才能缓解。
带着大家担心的目光,秦安已头也不回的踏入了传送阵,带着急切,带着前所未有的期盼,开启了新的传送。
意识回笼,秦安已发现自已坐在一个类似酒楼包间的房间内,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但是却只有一副碗筷,除此外,空无一人。
秦安已环顾一圈,确定没有外人之后,点开了‘树’,奇异的是,这次任务人数竟然是一,这也就说明,这次任务是由他一人完成。
而就在秦安已独自思考之际,在一个熟悉的花谷里,吊儿郎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可是给你小儿子开后门了,后续就看他的了,你也真是一个操心的命,板着脸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也就是...不然早该退位了!”
面色冷峻的男人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但是整理花丛的手却不曾停下,“没有这层束缚也许更好!师傅至死都不曾后悔,之前我不懂,现在我体会到了!”
“谁不是呢?毕竟我也被‘兰秋’两字束缚着,也只有那几个时空的老东西才甘之如饴,难怪插手几次,这是不甘心呢?首阳,你甘心吗?”兰秋说着将手枕在脑后,悠闲的躺到了草地上。
首阳手里的活稍微停顿了一下,继而道,“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神树规则不可违背,每个时空的形成都需要善恶平衡,现如今的十二时空早已打破平衡,借这次建立新的时空,所有时空主都需要选出新的候选人参与最后的终极任务。”
兰秋笑道,“所有,甘心的人会暗中挑选好自已的继承人加以培养,不甘心的人就会暗中使坏,将最强之人暗中打压致命,不得不说你小儿子的爱人真是点背啊,竟然进入了子春那个最偏执的魔鬼时空!”
“......”首阳静静转过身看着兰秋,不言语。
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兰秋立马跳了起来,边跑边吐槽道,“凭什么对我冷眼相对,要是看不惯你儿子的爱人,你就别擅自插手干预啊,好人都让你做了,还不是为了将来相认,能得你儿子一个好脸色!老心机鬼...”
而秦安已这边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包间的房门就被敲响了,不等他上前开门,房门在敲三下后,就已然被外面的人给推开了。
来人一身锦衣华袍,只是戴着一个全脸的怨念面具,进门后直截了当的坐在了秦安已对面,也不开口,就这么看着他。
看的秦安已嘴角直抽,这人是怎么回事!这面具也让他有些难受,怎么搞得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眼前的人一样。
突然,带着面具的人将一个布帛扔到了秦安已的怀里,然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房间,还极为有素质的带了房间门。
秦安已嘴角抽动的更厉害了,这是一个什么怪人!
不过他还是打开了布帛,说不定就跟他这次的任务有关系!
‘悬赏令:兰秋城治下荆沙镇出现偷渡者,生死不论,一人赏灵石一万!限期三个月!’
秦安已腹诽,难道他这次的形象是一个赏金猎人?
但是,这个‘偷渡者’却引起了他的兴趣,混乱平原虽然与兰秋城分治,但是也处于同一个时空,用不上‘偷渡者’的身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偷渡者可能来自于其他时空。
思及此,秦安已竟然有些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是他所猜想的这样,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获取前往其他时空方法的消息。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本着不浪费的心理,秦安已还是将一桌子的美食给打扫了个干净,才付了灵石离开了酒楼。
在荆沙镇比较偏僻的地方走了好几圈,也无果的秦安已,再次路过一个小巷子时,突然被一个衣着奇怪的小孩子给拦住了去路。
之所以说这人奇怪,是她身上只披着一块类似床单的布,还要防止它滑落下去,所以显得手忙脚乱,就这样,还要伸出手拦住他。
见秦安已如他所愿的停下了脚步,小孩突然展开了包着自已的布,吓得秦安已本能的想要捂住眼睛,但是片刻后又尴尬的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