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掌:你惊讶什么?
“我拿你没办法了……温流鹤。”
男人几不可察的喟叹伴随着这句说得上无奈的话,字字句句落在温流鹤的耳朵里。
温流鹤还是没睁眼,她的心砰砰直跳,在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拿她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对她很无语吗?
想不明白。
她用脸蹭了蹭腹肌。
季燕舒脸色一僵,下意识用手隔开她脸和自己小腹。
这个笨蛋,对和她喝酒的男人都这么没有戒心的吗?
是认出了他,还是她对谁都是这么信任的?
毫不犹豫地撕开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的女孩,他蹲下身,轻拍了拍她的脸,“温流鹤。”
温流鹤故作迷蒙地睁开眼睛,“唔……”
季燕舒在她面前蹲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装作费力地瞪大眼睛看,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趁机吃豆腐,“你是……季燕舒。”
季燕舒脸色稍霁,还好还认得他,不至于碰到个陌生男人就往人家身上扑。
温流鹤肆无忌惮地摸着他的脸,心里偷着乐,以前可没这条件可以摸他的脸。
唇角微勾,嘴角逐渐咧开一抹放肆的弧度,又要忍不住笑了……
温流鹤忍了忍,没忍住。
她故技重施搂住季燕舒,试图挡脸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
但季燕舒此时是蹲在她面前的,她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季燕舒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先放开,这样怎么走路?”
温流鹤才不管他,难得的机会可以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
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似乎从她有记忆开始,季燕舒身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成熟的,有吸引力的,神秘的,她特别喜欢的。
“季燕舒……”她突然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唇瓣极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似乎有道电流从耳道一直流窜到脊骨,季燕舒身体僵了僵,以为她在梦呓,下意识回答:“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叫你哥哥吗?”
季燕舒眉眼稍怔,抿紧了薄唇,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阴鸷。
这个问题,他也想了许久。
他对她,真的也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第一次出现,似乎……是从她18岁那年她和他告白那天。
从小宠着长大的妹妹,红着脸大胆和他告白,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
即使他当时只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妹妹般,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说只把她当妹妹,她也只是微微失望,脸上光芒不减:
“啊,那好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从那天起的每个午夜梦回,那双带着期待的笑意还有毫不掩饰的爱意的眼睛,总是会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他心烦意乱,去找感情经历最为丰富的莫枭亭。
他没和莫枭亭说温流鹤和自己告白的事,只说小姑娘最近吵得自己心烦,总是会一直想到她,忍不住想关心她。
莫枭亭笑了笑:“很正常啊,因为流鹤是我们的妹妹啊,哥哥关心妹妹多正常。”
正常……吗?
正常的哥哥,会因为妹妹的一句话失眠一整夜吗?
正常的哥哥,会因为满口跑火车的妹妹的一句随口撩拨,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吗?
正常的哥哥,会在到聚会现场第一时间去捕捉她的存在吗?
他觉得这不太正常……至少与莫枭亭口中的“正常”相悖。
他又去找莫枭亭,旁敲侧击地问他,为什么一个高考刚结束的女孩,会突然找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告白?
莫枭亭摇着酒杯说:“小姑娘嘛,没见过世面没出过社会,认识的男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些禽兽仗着自己大几岁就撩拨人家,很容易就把小姑娘骗到手了。”
撩拨。
季燕舒那时候想,可能他自以为是关心的行为和言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温流鹤来说就是带着撩拨意味。
他要是趁着人家不懂事,认识的男生也少,还不是特别懂得爱的年纪答应她的告白……那就真的太禽兽了啊。
于是他开始疏远温流鹤,去接触他应该接触的交往对象,每次只差最后那层窗户纸,甚至是女方先按捺不住告白,他总会沉默很久,然后笑着摇摇头:“抱歉。”
总之那几年,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用红酒洗脸的缘故,他的皮肤特别嫩。
察觉到了他在走神,温流鹤双手绕在他颈后不满地晃了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有锦洲哥哥,枭亭哥哥还有江昱禾了啊。”
季燕舒失笑,“所以不缺了,把我这个哥哥踢出局了?”
“嗯,我不缺哥哥,所以踢出去。”温流鹤在他耳边悄悄开口,“踢去男朋友那边。”
季燕舒猛地抬眸,眼瞳震了震。
他苦笑一声,温流鹤还是那个温流鹤,还是一如既往地以自我为中心,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就痛快了,完全不顾听者会怎么胡思乱想。
看来今晚又要失眠了。
温流鹤确实说出来就痛快了,又紧了紧搂着他的手,喝了酒发红发烫的脸贴上他微凉的脸颊,如同沙漠里的人寻到了水源,眷恋又依赖地蹭了蹭。
季燕舒更是一动都不动,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唇齿间润唇膏的水果香气,夹杂着微薄的酒气。
这似乎超出了“正常兄妹”的范畴,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变成莫枭亭口中的禽兽了。
季燕舒轻轻叹了口气,推开她的肩膀。
温流鹤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她很不满他要推开自己,想要占他便宜的欲望不断加深,不断加深。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下定了决心就主动出击,眼睛紧闭着,唇瓣直冲着他的唇角而去。
季燕舒余光看见她靠过来,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不夹杂,只是单纯唇瓣相触的一个吻。
季燕舒瞳孔颤了颤,不管不顾压在自己唇瓣上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唇膏的味道。
他愣了好几秒,连忙后撤开。
温流鹤后知后觉,好像触感不太对。
怎么……是软的。
软的?
温流鹤吃惊地瞪圆了小鹿眼:“……”
季燕舒更震惊:“你惊讶什么?”
难道不是她主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