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五啊,你知道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身患重病,又时常收不到尾款,我是真没钱啊……”
一处荒凉的院子里,黑瞎子看着来收房租的解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手里拿着一张碎花手绢擦眼泪。
解五:“别啊黑爷,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过昨天见您去了瑞宁楼,想着您会有余钱,家主这才让我来问问。”
黑瞎子手绢捂脸,眼泪流的更欢了。
“呜呜呜……我那也是有苦衷的,瞎子我哪有钱去瑞宁楼吃饭,”他有些扭捏,声音娇羞,“这不是,找到了新的挣钱门路嘛。”
解五只信了五分,满分是一百分,见黑瞎子确实不交房租,颔首低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多有打扰,还望黑爷不要介意。”
“下次再来啊~”黑瞎子靠在门上,挥着小手绢,直到解五的身影消失后,才关门回到院子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哟,居然是无二爷。
“喂,二爷啊,您打电话来这是?”
“家里的孩子喜欢冒险,我想请黑爷教导教导他,过程我不会插手,只要能让他有自保能力就好。”
黑瞎子听着无二白的话,眉毛上挑,大生意啊。
“二爷,您看着这价钱……”
无二白声音沉稳,“四百万,两个月的时间。”
“二爷,这价钱可以,就是这是时间……会不会太长了?”黑瞎子脸上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还想继续和无二白掰扯掰扯,涨涨价。
无二白:“黑爷,如果价格再涨,那我就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直接去请北哑了。”
“别介啊二爷。”黑瞎子连忙找补道,“哑巴他有事儿,你还是找我吧,我有空。”
“票我已经让人买了,那就辛苦黑爷了。”
“不辛苦不辛苦。”
黑瞎子挂断电话,寻思在杭城有没有熟悉的雇主,说不定还可以抽空接别的活。
哑巴没有和无邪王胖子一起下长白山的事道上的人都知道,说哑巴有事也不算是扯谎。
瑞宁楼上面的几层都是张家的人,也不会有人透露张启灵的踪迹。
教徒弟?
他可有心得了,他正式学习的岁数和无邪差不多,也就年轻几岁的样子,他学过的东西无邪也适合。
“我们都爱青椒炒饭……”黑瞎子哼着歌,将房间和院子里的机关布置一番,等着无家的伙计上门。
至于他是解家的伙计去接无家的活有没有问题,黑瞎子表示,只要有钱他就去接,谁会嫌弃钱多?
无二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肯定也和解雨辰聊了,不然这通电话还不是那么容易打过来的。
——
“花儿爷,你也去杭城?”
黑瞎子看着旁边座位上的青年,多瞅了两眼问道。
难道是花儿爷怕他不交房租跑路就不回来了吗?
解雨辰点头,“杭城也有合作,这次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无奶奶。”
实际上他是收到了一封信,早年的执念已经得到解答,这次也算得上是散散心。
万一,能看见【无三省】呢。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个航班。”黑瞎子叹气,“早知道我就蹭你的车过来了。”
解雨辰:“我见无家那伙计开的车也挺不错,怎么,黑爷不喜欢?”
“那不是坐了好几次嘛,还是得多体验一下,车吗,不就是消耗品吗?”
别看他院子那么破财,地下室里好东西可不少,几十上百万的花瓶茶壶说买就买,一人挣钱一人花,他就是朵富贵花。
要过的精细点才对。
一年四季都是同款皮肤的黑瞎子这样想到,
解雨辰戴上眼罩,“那黑爷下次提前和二爷说一声,让他不用接你了,你自已包车过去。”
小孩长大了确实不好逗,黑瞎子见解雨辰戴着眼罩和耳机靠在椅背上,也闭上了嘴,抱着手臂眼帘微垂,看向窗外的风景。
——
张衍宁用自已的黑金长刀探路,锋利的刀身没入泥泞的地面,陷下去一个手掌的深度,随后又拔起来,又入地面。
张启灵在她身后偷偷看了好几眼,见黑金长刀被弄脏,紧了紧自已背上的剑匣。
“果然脏东西都爱和脏东西在一堆。”张衍宁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走过的路,冰雪消融,土壤中的水分融化,有时候一脚下去刚好淹没脚背,有时候一脚下去直接重新开局人生,
“快到了。”
如果他们的路线是进度条,那么现在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的节点上。
他们这次从绕路高原,深入藏区,重访故地。
好吧,其实就是去墨脱办点事儿。
一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群小泥人。
在巡查完周围后,不止张衍宁,所有的大张和张启灵这个小小张都找水源清理身上的脏污。
这一行唯一干净的就是待在张衍宁脖子上的圈圈了。
现在的康巴洛人对外人十分友好,只不过见到张衍宁的时候避如蛇蝎,恨不得没来到这个世界上。
“怎么回事,你们听说过我?”张衍宁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
“听……听说过。”那人使劲挣了挣,没法挣脱来,似哭似笑的说道。
“说来我听听。”
那人无助的抬头四处扫视,同族的人要么低下头要么偏移视线,张衍宁身后的大张直勾勾的看着他。
张启灵左右看了看,似乎对这群人有些朦胧的印象。
“我们家里都有您的画像……大家……大家都称呼你为【恶魔】。”
张衍宁松开手,那个小伙子直接栽倒在地上,然后麻溜的撑起身体远离张衍宁。
“我?”张衍宁看着这一群九漏鱼,“那都是骗人的,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恶魔吗?”
“不……不像。”
张衍宁后退一步,将张初源护至身前,“你和蔼可亲些,你来。”
和蔼可亲是用来形容他这个如玉温润公子哥的吗?张初源瞥了张衍宁一眼,笑着看向那群康巴洛人。
“我们这次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张初源的脸确实很有迷惑感,那群人放松了一些,为首的人说道:
“你问,我们一定会回答。”
就不知道答案对不对了,张衍宁在心里补充道,但看那群人的样子,将这个可能性压下去一些。